这时寺人来报,说皇上赏了江南新进贡的缎子,皇后便摆驾回宫去了。临走之前,又命人奉了新茶给诸位秀女,世人坐着用了些点心,喝了会子茶,将近晌午,这才解缆回宫。
深知慨叹无用,皇后敛了心神,说回正题,"本宫有一言……"
"你觉得本日皇后娘娘召我们来此,当真只是为了赏花?"紫衣秀女早已得知黑幕,"不过是皇上让福康安赏花罢了!"
公然是有话,不会是闲谈,燕舒不由坐直了身子,"姑母请说,燕舒洗耳恭听。"
听闻她是皇后的侄女,旁人皆来攀附,她却只与明珠靠近,看惯了决计奉迎的嘴脸,她反而喜好明珠寡言少语的性子。
又闲谈了一会儿子,目睹皇前面露困顿,燕舒借口告别。
见多了这般羞怯神态的福康安不觉得意,回身来到皇后跟前,"回禀娘娘,微臣另有要事与兵部尚书商讨。"
如此,也算完成了皇上的嘱托,皇后会心一笑,皇上若问起来,便道福康安中意于燕舒,他若娶了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今后也会与她这个皇后同坐一条船罢,仰仗皇上对他的喜爱,她今后的路,才更好走些。
"哦!"福康安又岂会不明白皇后的意义,皇上说是让他自个儿遴选福晋,皇后怕是想借机指婚拉拢罢!他又怎会甘心任人摆布。因而便将目光移向其他秀女,本想走个过场,看一眼便借口拜别,未料却被当中一人怔住了目光。
皇后说是赏花,秀女们目睹御花圃中遍及珍稀花种,赞叹不已,又不敢大声鼓噪,恐怕叨扰了皇后。
明珠走在最后,前面的嬉笑之言,随风散来,入耳,却不入心。
"现在晓得了也无用,"紫衣秀女适时泼上一盆冷水,"他却只瞧上了燕舒mm呐!"
"小时你也偶尔随你母亲常来宫中小住,现在倒是得常住了,如何?这些日子可还风俗?"
"唔,确是人如其名,眉清目秀,瞧着都令人舒心。"
当选的秀女有人欢乐有人忧,许是有了情郎,只能暗自垂泪。
自打此人过来,明珠自始至终都未正眼瞧他,现在他竟唤出她的名字,这才令她迷惑抬首,劈面只觉似曾了解,却一时想不起在那边见过。
"你毕竟还小,看不清前路盘曲,你既不知如何决定,姑母便帮你决定。明日,本宫会宣福康安到御花圃,还会选些秀女过来赏花,你也在列,可要好好表示,莫让姑母绝望才是。"
"劳姑母体贴,统统安好,嬷嬷们都对我非常照顾。"
此话一出,心跳不已的燕舒更是不敢抬眸与他对视。
"这位是富察家的三公子。"
"啊?"听闻此话,燕舒不由惊呼。
"今届秀女,皇上还没如何过目,昨儿个竟差人来叫我选些姿容姣好的,让福康安挑来做福晋!"
这丫头还是怯懦,皇后也不明言,只问,"你觉着,是成为妃嫔,成日的与一群女人争宠妒忌的好,还是,与年纪相称的威武贵公子举案齐眉,放心做福晋的好?"
听闻皇后呼唤,羞怯的燕舒上前一步,但听皇后对福康安先容道:"这是本宫的侄女,年芳十五,小你一岁,性子是极好的,温婉娴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