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潋见锁头上的双鱼在灯下相映成辉,清楚是把新锁。细细想了想,方叹了口气,说道:“我约莫晓得了。”当下把前任户部尚书赵钰、姐姐朱芷凌与驸马赵无垠的干系大抵交代了一番。
苏晓尘指了指锁头,“听你说过,这是桩二十年前的旧案,为何两年前你姐姐俄然重开卷宗了呢。二十年前的话,你姐姐应当还是个小孩子吧?”
朱芷潋见他谨慎,点了点头开端埋头阅卷。
朱芷潋点上灯,坐下来轻舒卷身,展于案上。卷宗的纸张已泛了黄,显得很有些年初,但卷首和卷尾的朱印仍然纹理清楚,素净夺目。
那些盒子内里有些是上了锁,有些盒子上除了锁另有明皇的封条。
阅完卷下了楼,那侍女还守在楼前,见俩人下来,低声道:“奴婢要先上楼去封一下卷宗,请公主殿下稍等。”回身便入了藏卷阁。
想到这里,他对着朱芷潋笑了笑说:“算了,不去管这些了。卷宗里如何说?这个甚么销金案是如何回事?”
“倘若真有幽灵,你怕也不怕?”朱芷潋仍然诘问,实则不肯放过这个戏弄他的机遇,脑中已开端网罗些鬼怪的传说。
“这倒不是非要即位了才可用,我母亲做监国公主时就已经开端用泉纹了,只是我传闻这些锁头的徽纹有个端方,只如果用了新的徽纹,旧的徽纹就再不消了,旧锁头的模具也一概烧毁。说是为了便利今后归档封存,好辨别是哪位明皇经了手的。”朱芷潋解释道。
“唉……那也何尝不是一件功德,我倒真但愿,能有幽灵。”苏晓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东首角落里的那批箱盒显得最旧,盒上的锁头都铸成了一朵兰花,苏晓尘想开初代明皇的名讳中有“兰淳”二字,估摸这约莫是建国明皇利用过的徽纹。再看南首的那批盒子略有些新,锁头变成了莲花。再看西首的箱盒的锁头,是一簇波浪的模样,苏晓尘思忖着约莫是因为三代明皇曾用过金泉公主的封号。最后看到北首的箱盒,锁头已变成了两条交汇的锦鲤。苏晓尘暗想,那日殿上见到朱芷凌,戴的也是双鱼金丝冠,莫非是这个启事?提及来,她虽是监国,但尚未即位,怎能就更替了她母亲所用的徽纹,这不是大不敬么。
可就是如许看起来平常之极的一个贪敛之案,和南华岛的民变有甚么干系呢?
苏晓尘听得胸口有些发闷,回身看了看窗外,四下乌黑一片,只要高处巍峨的抚星台上还点着一点亮。
朱芷潋见他这般反应,暗笑他竟然会生怯,用心问道:“你可托这世上的鬼神之说?”
“然后呢?”
“卷宗箱盒的锁头是开启即毁的,哪一代明皇颠末手,若再想上锁,就只能用新锁,为的就是可追根溯底,一清二白。”朱芷潋说的确是真相,碧海国的历代女帝各个心机周到,在这些事情上向来滴水不漏。
那宫女引着二人从殿旁偏门入,左绕右绕,到了一幢三层的小楼前。
朱芷潋想了想摇点头说:“名讳和封号里是没有的。不过……我记得母亲说过她戴的金冠是莲花冠。你问这个做甚么?”
正揣摩的时候,朱芷潋伸了个懒腰说道:“可看完了,这事儿还真是有些意义。”见苏晓尘完整没闻声她说话,只盯着那些箱盒入迷,有些猎奇,问他:“你在看甚么呢?”
“卷宗上说赵钰被下了大牢后,并未做太多的辩论,入狱后也是每日以泪洗面,对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所陈罪名皆招认不讳,三今后便押往法场伏法就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