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热烫熨帖过的掌心捂住了她喋喋的嘴。
“对了,有件事我一向感觉很古怪,”赵澈面色陡转严厉,“就凭你这机警劲儿,到底是哪炷香没烧对,才会接连两年都只拿到乙等‘学费银’?”
“实在也并非甚么了不起的大事, ”他讪讪伸手去摸索桌上的茶盏,假装云淡风轻地勾起唇, “若你不想听, 就算……”
总之,徐静书脸红了。
许是半晌没听到徐静书起家的响动,赵澈愈发不安闲, 面上那赧然中藏着点雀跃的神情渐淡下去。
明智上他很清楚,这点停顿在旁人看来约莫只需欣喜笑笑,再安闲如常地静待太医官下一次复诊,才是充足沉稳的行动。若为这小事就欢天喜地昭告百口,实在显得孩子气。
“我在帮你哭,”徐静书拉开他的手,胡乱抹去脸上泪痕,破涕为笑,“你想哭又怕别人笑话你,我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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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打算就是拿两年乙等“学费银”明哲保身,到第三年再尽力以赴,毕竟终究得有个亮眼的考成才气谋好差事。不过,这么怂的心机说出来必然会被嘲笑怒斥,她并不想让赵澈晓得。
“呃……”徐静书紧了紧嗓子,伸手要求去替他拍背顺气,却被他悄悄挡下。
忙完这通,他扶着桌沿半蹲在他身侧,谨慎地外头打量着屏风上两名酒保的身影,瓮声瓮气压着嗓小声问:“是甚么奥妙?”
她很驰念的阿谁表哥,仿佛没有走远。
最难堪的是,她本筹算下午出发去书院之前再洗头的!
“咳咳咳,徐静书,读书人用词要松散,”赵澈可贵唤她全名,却因咳嗽以及满面通红而毫无严肃,“咳咳……我只是‘捏’了你的脸!”
她这高山一声雷将赵澈被惊得顿住,伸到一半的手难堪地僵在桌上。
可她当初在万卷楼时,清楚就揭示出了惊人天禀,连段玉山都啧啧称奇,还拿她与昔年神童段微生相提并论。旁的科目不提,就凭她过目不忘的记性,起码律、书两门就毫不该拿乙等“学费银”,毕竟她们这届八十人里并没有资质超群到足以力压群雄的学子。
话虽如此,可他飞扬的眉梢与唇角,清楚都表达着他的欣悦。
说着,神情自如地浅啜一口果茶。
实在他对这个题目猜疑已久,只是这两年太多事忙,平常体贴弟弟mm们的功课时也只能将他们唤到一处来问。想着表妹到底大了,脸皮又薄,当着大师的面对这事追根究底多少伤她自负,话到嘴边又一次次忍下。
“要好了呢,必然是要好了!”她压着哭腔,又哭又笑的碎碎声雀跃非常,“必定是本日气候不好,以是才只要一点点光感!等气候好了,约莫就能看得更清楚!要接着好好服用那药方,再过……唔!”
虽说不上来为甚么,但她感觉,这真好。
“你!”徐静书哽了哽,仗着他看不见,投给他一对非常哀怨的白眼,又羞又窘地小声控告,“你先摸了我的头发,又来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