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黔跟着众化子走街窜巷,进入一家烧毁的茅舍,这确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如无知恋人指导,谁也不会来重视这等埋没地点。屋中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蓬乱的中年人负手圈转,笑容满脸,俞双林上前唤道:“帮主!”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帮主面前一亮,向陆黔招手道:“贤侄,你过来。”语气远比俞双林驯良很多,陆黔亦是办事油滑之人,上前依礼拜见,极是恭敬。
俞双林沉吟半晌,他毕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也担忧本身一时打动耽搁大事,号召道:“小子,你就随我们走一趟。”
帮主道:“彭长老之死,但是你亲眼所见?”陆黔道:“恰是。小侄属昆仑门下,伴同师父、师伯与各大门派弟子在田野设伏,要打魔教一个措手不及,岂料竟是‘众不敌寡’,后又见到华山派两名师兄妹……”
陆黔悄悄喜好,心道:“收伏了丐帮,便可培养为翅膀,于我又是一大助力。”方欲振臂高呼,屋中却传来几声压得极低的咳嗽,帮主微微蹙眉,道:“俞长老,你再拿些食品给他。”俞双林领命下去。帮主意陆黔面有扣问之色,淡淡一笑,道:“前些日子,帮中兄弟救回一人,似是刚与短长仇家比武,创损表里兼具,伤势委实不轻。幸亏本身有些内力修为,我们再给他运功疗伤,眼下已好很多了。”
崆峒掌门倒是心中悄悄叫苦,不想本身给人逼到走投无路,东躲西藏,终究却仍要栽在昆仑派手上。料来丐帮中人也早已受过这小贼勾引,特来给他撑腰,多辩无益,叹道:“贫道本日既已在灾害逃,你就上来给我个痛快的吧!”
当日彭金龙力斗暗夜殒,恰是想取这一番上风。但陆黔武功内力与残煞星相差何止毫厘,几招间几次遇险,着地一滚,突觉背后触有硬物,这才想起打狗棒还藏在本身身上。对一众叫化子而言,见棒如见帮主亲临,当即反手抽出,“铛”的一声,架开拐杖,翻转点向俞双林胁下。俞双林面色一变,向后纵跃,喝道:“且住!好不要脸的小贼,这打狗棒你从那边偷来?”
陆黔道:“他白叟家深明大义,见情势告急,为保丐帮一脉不断,临危受命,托我将打狗棒交与帮主。”彭长老带领丐帮弟子围歼祭影教,按理不管事成与否皆该遣人互通信息,这好久杳无音信,帮中人甚是挂怀,此时自他口入耳闻,另一名化子忙道:“彭长老现在那边?”
随后沿街密查豪杰大会讯息,但因其连日驰驱,衣裳已磨损得破陋不堪,所遇路人皆或不屑一顾,或随便对付,直到中午还是一无所获,正感身心俱疲,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呼喊道:“天道运转,自有定命;代价公道,童叟无欺;如若不准,分文不取。”走近看清那是个身形肥胖的老者,身披吵嘴相间长袍,戴一顶乌纱软帽,说话时动摇手鼓,旁侧架了张白布罩的木桌,瞧来是个算命先生。
那老者眯起双眼,打量着牌上斑纹,蓦地间面色大变,抬袖掩起双目道:“快收起来!你想肇事上身么?不,不,你的事我理不得了,但愿少侠自求多福!”陆黔劈手抓他背心,喝道:“危言耸听一番就想走么?不识好歹的东西!这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更不是不值钱的假货,怎就不能收了?”那老者还是唯唯诺诺,始终将双手掩在面前,仿佛连多看他一眼也是罪恶。
陆黔垂落双眉,故以哀声道:“彭长老已为帮殉身,死得惨不堪言,帮中兄弟全数遭难,凶手便是‘残煞星’暗夜殒。是以眼下我们共同的仇敌,乃是祭影魔教!”他慷慨陈词,那化子游移不定,低声向俞双林道:“俞长老,我们肃除妖邪,可也不能冤枉了好人,不如就带他去面见帮主。帮主明察秋毫,这小子是否扯谎,到时一问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