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李广花荣却要告别返回青州了。后者枪法高深,一手神射便是宣赞也见了也呼真当敌手,且为人谦恭有礼,品德样貌,身抄本领,样样不俗。不但与关胜几人非常相得,就是那刘珍、刘光世见了,也都深爱之。特别是后者,打关胜处撞了疙瘩,便就经心来拉拢花荣。
次日里倒是一个好气候,风雪暂歇。
言及此事,宋江亦是苦闷。雷横在旁将时文彬之言一一道出,先前花荣与宋江手札来往,也略微提点过此事,现下里不形之于笔墨,劈面言语,又更澈底了些。小李广听闻罢,遂即叹道:“满朝朱紫无人理睬得十数万生民的安危,倒是一个山贼草寇,却恁地留意。大笔赋税如粪土般倾泻,实在叫人感慨。此事非同小可,如此这般下去,来年梁山泊将收尽齐鲁生民之心也。”宋江、雷横只得点头。
梁山泊北、东、南三路主将顺次是林冲、杨志、徐宁。
如此梁山泊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孟州。而那向东向南去的杨志、徐宁二将,现在还没到底儿呢。
诸人在此话别,雷横提壶,石勇捧盏,酒斟满了,宋江接过来,与花荣把盏。“贤弟,我等订交多年,虽聚少离多,却肝胆相照。本日这一拜别,不知再能像当年畅怀痛饮也无?你看现下,高傲梁山泊鼓起,各州府便不是先前那般安宁。陆虞候当然仁义无双,但匪就是匪,兵戈起处火食垂垂寥落。此去青州,固然三山已消弭,可旧患方去,新患已生。想处所景象,恐比不得之前平靖,贤弟却要谨慎。”黑三郎也是聪明人,听得出花荣对梁山泊的敬佩,便就再不提陆谦一句的好话,现下也只是用官匪之别来扎下一根刺。
正所谓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说白了就是要声东击西,就是要出其不料,攻其不备。
花荣问及青州境内迩来如何多出这般的贼匪来时,田武唯唯诺诺不敢言语。他不言语,花荣便就不晓得么。天寒地冻,大雪铺盖,生民们短衣少食,而慕容彦达只命令各县知县招募壮勇民兵,从未曾有一行文叫施助哀鸿,布施百姓的。
自打梁山泊扫荡青州后,那益都城当然没被翻开,官府庄严却也扫地。这便是一个火星,叫青州府内昔日因官府严肃而压抑下的冲突狠恶迸收回来。且知府慕容彦达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手腕恁地叫民气寒。如此贼寇再生来,亦无报酬官府着力。是以现下青州还没昔日来的安静。
那撞到了梁山泊的巡尖兵马,身后的亲信亲随便就大刺刺迎上前去,将一令牌抛去,那就是一起通畅。天然花荣也看到了水泊外很多处粥场四周的窝棚、草屋里,内里住满了的百姓,只他所见怕就有万人之多。对于梁山泊恩养了如此多百姓这般悠长,花荣是五体投地,心悦诚服。只可惜他有军职在身,而梁山泊再是仁义无双,他们也是反贼草寇……,这个不说也罢。
那孟州已经换了新官儿,调入了新军驻扎,可倒是挨过箭射的鸟儿一样,受不得半点惊吓。
濮州府境内狭小,除府城外,只雷泽、范县和西部的临濮三县。如此东线的范县与雷泽,外加济州府境内的阳谷县,便成为刘珍部兵力的首要驻扎地,而濮州府治就是三处驻军的补给地。
那小李广进入青州地界,意中所料,垂垂东走,火食变得残落。几次路上还碰到了小股盗匪,或经花荣杀退,或经花荣道出姓名来,盗匪一轰散了去。花荣为着免了路上胶葛起见,便就叫侍从撑出两面旌旗,在空中招展。一面旌旗写着青州团练使,一面写着小李广花荣。这些青州地界重生出来的盗匪,都是那青州本地人,小李广这名声,他们恁地不免得?因之花荣一起行来,却也平靖无事。这日来到益都空中,花荣还在一镇上吃酒,便接到了慕容彦达快马发来的手札,要他速速赶回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