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公安坐,安坐。”宋江轻生一笑,上前搀住李文华,让到座椅上。说道:“此信乃知县相公所书,非要你私通贼寇。”
“老太公客气,且坐,且坐。”
押司呵然一笑,“老太公明醒,小可本日来到贵府上,恰是有事相求。”
“敢问押司此来有何叮咛?”李文华话中热络,饱含期盼,盖因为当今他李家是欲为知县相公门下喽啰而求之不得。而本日押司能至他家,大喜过望。
“也只得如此了。”
“只说官府盘问的甚严,被我匿在了家里。”李明哲道。
“那陆谦好大的来头,如是以王伦本心,他必定不收。但陆谦名满江湖,又是受沧州柴大官人的举荐,王伦他不能不收。”宋江绝对没见过柴进的那封举荐信,但他就敢如此说。王伦那厮的根脚如何,宋江如何不清楚?“现在这位陆虞侯刚上盗窟几日,却做下了好大的事。破唐庙,解梁山能人之憾;破汶水小寨,解梁山能人之恨。申明大振之时,王伦心中也必生忌恨。”
偌大的郓城,那个不知这位押司的本事,得押司一语,李家先安宁了半个。
宋江坚信,王伦得了知县相公的那一封信后,必会做出聪明挑选。
只是极少的四个字,惊的李家父子魂飞魄散,李文华起家都要不稳,急道:“押司明见。我李家断不敢再与那梁山贼寇生出干系……”
以关公做人参照物的朱仝惭愧正浓,直恨不得一起奔回家中,再也不出来。却刚进黄安镇口就听得人喊,甚是耳熟。朱仝将马按下,转头一看,自先道个罪恶,“竟然不识哥哥声音,小弟之过也。”
“陆谦?”李明哲叫道。
宋江心中大松一口气,“幸亏雷横兄弟不成胡涂,不然就酿下大错。你私与那梁山贼寇换人,当然保全了义气,却不知要恶了朝廷法度么?我知你素重交谊,以关云长为标榜。但因小义而丧大节,又岂是忠义之人所为,岂不是胡涂?”
宋江呵呵做笑不答,统统尽在不言中。
“这真乃天佑知县相公成事。”
曹京之计若成,他那万中之一的期颐也化作乌有。
朱仝引宋江到住处,两边坐定,将本身惨败细细道出,再说到刚才梁山之人要以人换人,他意有所动,却被雷横所阻,引得一干贼寇在水面上痛骂无情无义,叫他忸捏至极。
朱仝听得惭愧难当,拨马退去,雷横却冷冷一笑,“贼人技穷也。”半点不愧。
宋江无了苦衷,略微猖獗了些,刚才吃了几杯酒,自没瞧见雷横的不天然,还持续道:“两位兄弟,我宋江自夸在这京东绿林有些名头,有着一双亮眼。那梁山王伦匹夫,虽是没亲目睹过,宋江却深晓得其为人。乃嫉贤妒能,无容人之量之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