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份,骄阳当头,气候已经酷热。蜈蚣岭上倒是清冷,松林阵阵,山风吹拂。
“十字坡时,如果能留下一点蒙汗药就好多了。”刘唐脱手打昏了张太公家儿子,还把那张公子搬到了坟庵处。一个多月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临走时候不道声谢不说,还脱手打翻人,真真忸捏。
眼看一僧一道骑着马儿,伴着一辆牛车前来,这几个庄客自先希奇了。一人跑去禀告老都管,别的几人上前搭讪来。
陆谦驰驱东京以后,真真没有再见过这等扮相的人物,绝对朱紫。
这厮怕也与陆谦原主普通惜命,不肯上那疆场厮杀,却又恋慕功名利禄。可陆谦另有林冲拉扯了一把,从西京处所提携到了东京的殿帅府里,这厮倒是衰命。
那柴进名下的庄子可不止一处两处,固然四周庄子也收拢江湖汉,但陆谦、刘唐倒是直奔柴进的主庄去――这里因处在最东面,继而又换做东庄。
他们这些庄客只是柴进门下的喽啰,而刘唐如果进了柴进庄子,那就起码是客卿。
“不敢相瞒大官人,小人非是道人,乃杀高衙内的陆谦是也。自那日杀了高坎后,逃亡江湖,不得一日安生。后听闻江湖豪杰提及沧州柴大官人是个奢遮人物,爱豪杰豪杰,喜招贤纳士,乐于庇护江湖同仁,是以与刘唐兄弟特来相投。”
大石桥边,转湾抹角,一条平坦通衢,早瞥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刘唐是江湖立名的豪杰,但是这陆道人倒是冷静无闻,可冷静无闻的陆道人却排在刘唐头上,刘唐还毫无牢骚,这陆道人可不是等闲人。
甚是恭敬的引入庄内,半晌后柴进得报,就已经快步走了出来。
“本来是义杀高坎的陆虞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柴进久闻虞侯的大名,心慕已久,不想本日得见尊颜。”拍着胸膛打包票,言自家庄子绝对安然,官差断不敢强来搜庄,让陆谦与刘唐放心住下。
老都管或许是传闻过刘唐的名字,也或许底子就不晓得其事,但是这绝对是一个明眼之人。
柴进听了陆谦名字先就是一惊,接着是喜出望外。他此人年纪是不小了,但真真有些不慎重,原著上听到林冲的名字就滚鞍上马,飞奔前来。现在也是欢畅之极的模样,这是一个打繁华窝里长大的人,吃喝不愁,自视甚高,却又困于身份没法伸展胸中抱负,因此心中生出积怨来。不晓得人生痛苦,倒不是在学那曹操用心倒履相迎。
刘唐、韩伯龙的伤口已经愈合,不见发热溃脓,这就是最大的丧事。
韩伯龙因为下山赶路,乐呵呵的。“当初谁还顾得这个,哪料获得我们能撞上张家,有这片风水宝地落脚。”
公然,那留下的庄客里的一人,看到老都管后,忙说道:“好叫老都管晓得,这位是京西的陆道人,那位做梵衲打扮的乃是江湖立名的豪杰,赤发鬼刘唐哥哥。”
三人就决定脱身走人。
柴进直请两人到厅前,说道:“小可真真是久闻虞侯的大名,义杀高坎,血字留名,光亮磊落之极。本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慕之愿!”这热忱都是溢于言表的。
这乃是一口边的话,扳连了再多的人又真干他陆谦何事?他半点也不放在心上。这番说只是招揽刘唐的虔诚,直立自我形象罢了。
朝廷现在严令访拿于他,万不能粗心了,给柴进多带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