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的手微微一顿,淡然道:“一个疯子罢了,不敷挂齿。”
如果那位印章真在裴然的手里,他却对本身瞒而不报,那其企图和用心就很值得思疑了。
裴然说道,他的声音沉郁入骨,在氛围中悠悠的荡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那目光在她脸上一绕,让她的内心不由的有点发软。
“殿下总看着我做甚么?”
呀,现在这场景不就是那驰名的红袖添香么?
“是。”
屋门回声而开,远风大步走了出去,低头拱手利落的行了个礼。
嗯?仿佛是桂花蜜,清甜光滑,中和了黄连的苦涩之感,这味道,还挺不错的!
顾无忧回过神来,忙问道:“殿下如何俄然想起问这个,是谁中了毒吗?”
“裴然你!”
文慧长公主?
她抬手擦了擦唇边的水渍,摆布环顾了一圈,没找着甚么点心生果之类的,便朝着门边唤道:“内里是哪位姐姐在服侍?劳烦送点蜜饯糖果之类的来。”
“咳咳。”裴然顿时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了个不住,顾无忧忙上前替他拍着背顺气,口中说道:“哎呀,喝那么急做甚么,慢点,慢点······”
“讲。”
秦敏明摆着是用心教唆,本身如何能中她的狡计?
顾无忧思疑的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放到鼻尖下嗅了一嗅,模糊闻到一股暗香之气,这才谨慎翼翼的饮了一口。
“太常寺卿家?”
说着,似是为了证明本身的话似得,手腕上用了力量,缓慢的转起墨条来,哪晓得砚台未放稳,受力又太大,墨汁一下子飞溅了出来,糊了顾无忧浑身满脸的墨点。
裴然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话老是甜的腻人,很多喝点黄连压一压才好。”
顾无忧有些气恼,说好听的话还不是为了让你欢畅,你当我说那些话不肉麻吗?竟然给我喝这么苦的黄连茶!
“犒赏?”
顾无忧烦恼的扶着脑门,从指缝里偷偷去看裴然的反应,却见裴然神采如常,推开了书房的槅扇门,径直去取了桌上的紫砂子母暖壶向一只青瓷耳杯里泡茶,像是没听到顾无忧的话普通。
不对,这不能怪我怂,只能怪他长的太都雅了,连身上的气味都这么好闻,这换了谁也抵挡不住啊!
这么一说,顾无忧就明白了。
“一个戋戋太常寺卿府,当然不值得他们卖力,可如果,是他们获咎不起的人呢?”裴然拿起案上的青瓷茶杯,淡淡的说道。
自家王爷夙来清冷爱洁,向来不准人触碰到他的身材,是以身边连个近身服侍的丫环都没有,如何这位看起来奇奇特怪的顾蜜斯倒成了个例外?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天成,射中必定?
“你再尝尝。”
她想起秦敏的那些话来。
“黄连啊。”
“阿谁,我一时给忘了,当然得加水了,我还能不晓得吗,我磨墨磨的可好了······”
蚀心草?
话未说完,手却被人悄悄的拿开,裴然捏着顾无忧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拿着一方乌黑的帕子,渐渐的给她擦拭着。
裴然见顾无忧怔怔的,只当是这小财迷欢畅过甚了,无法的摇点头,回身坐到了书案前的大红圈椅之上,拿过案上一叠厚厚的文书,翻阅了起来。
远风抬开端,一眼瞄到了裴然身边帮手忙脚乱擦脸的顾无忧,微微有些讶异,却甚么也没问,只接着禀报导:“仵作已验,那几具尸身底子就不是中毒死的,有的是伤寒,有的是痢疾,并且都已死了两天以上了,手上还带着城外义庄用来标记的草绳,底子就不是明天来肇事的那几个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