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叹了口气,拉着王婆子手:“我那亲家那里都好,就眼神不好,把闺女和产业拜托给这类狼心狗肺的人!当初我就劝他,多佃几亩地先种着,几年也就攒出买地的钱了,在家那里就活不下去了?非不听,非得出去得瑟,这下好了吧,家也没了,闺女也被卖了。这幸亏兰花命好,被卖到知府大人家,当蜜斯似的养大,如果卖到旁的处所,我看我那亲家死的安宁不!”
徐鸿达急的团团转,俄然想起家里还存着老山参,赶紧去切了几片出来,喊嫂子出来拿出来给娘子含上。
这时,俄然闻声院外一声高呼:“娘!娘!中了!中了!”徐老娘再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两步冲了出去:“你二哥中秀才啦?”
徐家老三笑道:“李叔,就是测验前几名,每月还发六斗米呢。”
要说也是宁兰芷命苦,她母亲打生下她就身材不好,两口儿娇生惯养着闺女,筹算今后招个半子上门。当时宁兰芷还不叫这名,她父母唤她兰花,就住在徐家背面,打小就喜好跟着大她三岁的徐鸿达玩。别看徐鸿达对旁的孩子没耐烦,唯有对兰花那是一个和颜悦色,整天兰mm这个兰mm阿谁,有个甚么好吃的也要拿帕子包上留给他兰mm吃。当时徐老娘就笑他儿子:“这么小的人儿还晓得都雅孬看哩,看人家兰花长得俊就整天跟人家腚背面。人家长大抵招婿的,娘可没法帮你把人儿娶返来。”
徐老娘不知详情,只晓得兰芷将知府太太和蜜斯服侍的极好,以是知府太太打发陪房的儿子、儿媳带了小厮抬了十六台嫁奁送兰芷回籍嫁人。乡亲们看那满铛铛的嫁奁眼馋的不得了,纷繁上门提亲,连徐老娘也去了,却不料兰芷谁也没应。厥后也不知徐鸿达去和兰芷嘀咕了甚么,兰芷这才应了徐家的婚事。
儿子中了秀才,又是廪生,该大摆宴席的,徐老娘一揣摩,明天宴客,后天孙女过“三朝”,干脆摆上三天宴席一起道贺了。别看徐老娘平时抠的铜板都数着花,但是在儿子的大事上,她向来不会含混。何况是如许的大丧事,她可要好好显摆显摆。
但毕竟是同村,人来了就不能撵出去,徐婆子又不肯好鱼好肉给这家子吃,一转眸子子想起刚送走的一桌还没来得及清算残羹,便领宁老二一家坐那桌上,换了新筷子:“呶,吃吧!”宁老二伸出筷子从肘子汤里夹起一块肉沫塞嘴里,吧唧吧唧嘴说:“嫂子,这都吃完了也不剩啥了,从速叫人再端新做的肘子鸡鱼上来。”
徐鸿达正色道:“娘,那是宁氏的陪嫁,再值银子也是她的东西!再说宁氏此时又是早产,万一有个甚么,可叫儿子如何活?”
家里摆流水席,徐老娘领着大儿媳筹措酒菜,咧着大嘴从东头笑到西头,只号召乡亲道:“放开肚子固然吃!”有晓得徐老娘本性的偷偷和中间人笑道:“铁公鸡也舍得拔毛了。”中间那人啐她一口:“徐嫂子那是会过日子,那里是铁公鸡了。”也有人拥戴道:“可不是,你看这鸡,这鱼……”说着夹了一块肥腻的肘子肉塞嘴里:“这好肘子,就是过年也没这好菜哩。”
想想儿子前头已经死了一房媳妇了,这个再有个好歹确切毛病儿子名声,这才罢了。只是想想那老山参还是有些心疼:“那里就值得吃参了,谁生孩子不得四五个时候的。”一眼就瞅见蹲在角落里的小孙女,上前一把揪起来:“回屋呆着去,要不是因为你跌倒砸在你娘怀里,你娘能早产?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