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所得道书唤作《星斗秘典》,内有陨星刀的祭炼之法,另有一套星斗噬元法,讲究上应周天星斗,观想星斗之力注入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穴窍,待得星力满溢,便可动手修炼下一步工夫。
凌冲目力极好,已见到西北角上正有一人身穿黑衣,与一名和尚对峙。那和尚恰是三嗔,但见他手讨饭盂,笑盈盈的仿佛毫不起火。那黑衣人便是萧戾,见三嗔涓滴没有让路之意,也未几言,脑后一缕黑光飞起,直取三嗔头颅。
只听一个降落声音答道:“你是何人?我彻夜来只为取凌家之人道命,与你无干,何必强自出头,反招杀身之祸!”恰是萧戾的口音。
萧戾迭经大变,变得刻毒凶忍,深知保命之道,见三嗔和尚实在难以对付,立时干休,陨星刀一声轻鸣,蓦地出现层层刀光,叠浪普通将三嗔和尚包裹此中。凌冲瞧得眼神微微一凝,当日他便是被此招围困,只能仰仗高超剑法硬抗刀光袭杀,若非太玄三十六剑精美非常,手中又有血灵剑这等剑道利器,早就丧生在刀光之下,倒要瞧瞧三嗔和尚如何应对。
三嗔笑道:“星宿魔宗的陨星刀,本日倒要见地见地!”伸手一指,那钵盂腾空而起,叮叮叮叮,如繁弦疾奏,将刀光尽数挡下。三嗔和尚比凌冲可要高超的太多,那钵盂看起来虽是蠢重,却恰好以力克巧,将飞刀来势尽数封死,不令其有近身之机。
三嗔屈指轻弹,指尖有缕缕佛光迸发而出,如水流淌不断,化为一道光幕将本身隔断起来。那佛光莹莹弱弱,仿佛只要薄薄一层,但陨星刀刀芒触碰其上,却只是微微颤抖,竟然涓滴不破。
他也知碰上了硬茬,凌冲固然剑法凌厉,但功力不敷,不通道法,只知一味砍杀,反倒较易对于。这少年和尚表面和和蔼气,却恰好瞧出了萧戾的短板,以力破巧,底子不管你刀法如何,只是一个钵盂压下。
碧霞笑道:“三嗔师兄与贫僧一暗一明,擒捉那萧戾,小施主尽可放心。”凌冲忙即伸谢,但心中总觉不大安妥,那萧戾不过修炼了魔道神通的外相,连本身都能将之重创,这两位佛门高僧却连袂至此,显是有些小题大做。但人家毕竟是一番美意,也不便深问。
三嗔和尚絮干脆叨说了半天,竟然要劝服萧戾投入楞伽寺门下,全无降妖除魔之意。那楞伽寺为中土第一佛门传承,渊源还在星宿魔宗之上,历代皆与魔道妙手争锋,对魔教法门知之甚深,是以一眼便瞧出萧戾所练功法不全,另出缺憾之处。
只可惜那部道书缺了大半,唯余残篇,不过萧戾亦是修行的奇才,硬生生凭着残篇将星斗噬元法修炼大成,周身星斗之力极盛,前日与凌冲比武,应用周天星力固结圆盾,抵抗血灵剑之锋锐,但本日面对三嗔却实无必胜之掌控。
三嗔和尚受命下山,便是为了寻觅有缘之人。只是楞伽寺方丈对此却语焉不详,既不说如何寻觅,亦不说寻到以后该当如何,只说随缘便是。三嗔和尚游历一年,早就有些不耐,没想到本日误打误撞,萧戾竟然本身奉上门来,实在是不测之喜。
碧霞和尚俄然一笑,说道:“高朋临门了!”凌冲心头一动,也自掉头望向窗外。只听一个明朗声音笑道:“南无清净功德佛!施主既是来了,何不现身一叙?”倒是三嗔和尚的声音。
萧戾冷冷一笑:“我如果入了楞伽寺,大师愿助我称心恩仇,杀尽仇雠么?能助我登临绝颠,不生不灭么?还不是要守甚么劳什子的清规戒律,难道自缚手脚?如果如此,我甘愿拜入魔教,今后便是身堕阿鼻天国,也好歹欢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