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相有没有说,因何反对开胶莱新河?”梁梦龙又问。
“可时下漕运不畅,朝廷焦头烂额,此恰是我辈主张通海运者的良机。”王宗沐道,他俄然一缩脖子,“不过,新郑相炙手可热,触之者焦,抚台委实要三思。”
“喔?”高拱双眉一耸,“这倒是个别例。”
山东巡抚梁梦龙将簿册呈报高拱、张居正阅看,自是想遭到二阁老嘉勉的,展读高拱复函,喜上眉梢,又问急足:“师相没有复函?”
“正因如此,我辈反对开胶莱河,新郑相又想通畅运道,只好定夺通海运。通海运这件事,二百年来反几次复提起,都不能实施,也只要新郑相敢定夺,这个机遇,不能错过!”见梁梦龙迟疑问决,王宗沐以诚心的腔调道,“抚台,通海运,破海禁,其功厥伟,史乘上是要记一笔的!”
“他也没有到现场踏勘,如何就晓得此事难成?嗯?!”高拱像是和人辩论,“定是有人背后撺掇他!”说着,把目光转向殷世儋。
“梁梦龙是玄翁一力拔擢,忠心耿耿,谁敢教唆?”殷世儋忙摆脱本身。
但运道不通,修治已久,劳费无算而绩效茫然,京师坐困矣!忧无所出,故有新河之议。计其道里非遥,费亦未几,若得遂成,则二道并行,如有一道之塞,亦自有一道之通,此万年之利也。今措处银两,既有项下,断不消山东之财。而任事之官,也各有答允之者,且自谓事必可就,不则甘心定罪,故不消山东之官筹办之。此处商贾通舟久矣,粮船来往有何可虑?愿公同意其事,不成再难堪辞。况此事前人已为之,功且垂成而废,实为可惜。今因旧增拓,当事半而功倍,仆亦计之熟矣,千万其勿阻也!
“就如与北虏达成战役一样,时人多无识见,众议汹汹,必讥我辈为喜功多事。”梁梦龙感喟道。
“江陵相公说是科道建言。”急足答。
“此事体大,恐难定夺。”梁梦龙点头道。
梁梦龙听罢,沉吟很久,道:“请藩台节堂来见!”
“难为抚台了。”王宗沐怜悯地说。
承示开河短长各种,体国忧民之意,溢诸言表,敬佩!
王宗沐见梁梦龙很久不语,又道:“抚台,都说新郑相是有大派头的,脑筋里无条条框框,与北虏封贡互市如许的事,他敢定夺,通海运这件事,不亚于前者。下吏觉得,从运河入淮河,自淮河入海,不必非开胶莱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