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张居正不假思考地说。
“唉――!”张居正感喟一声,“徐家也委实过分!”
“高相给张齐昭雪,就是不给太岳兄面子!”曾省吾忿忿不高山说,“的确是不把太岳兄放在眼里!”
“只要紧紧咬住‘抨击’二字,让高相投鼠忌器,则徐家方可免此大难!”吕光老道地说,“朝廷给张齐昭雪,是抨击存翁;抓徐家三公子,是抨击存翁!总之,高相气度狭小,睚眦必报,这个言论一旦构成,让高相本身衡量吧!”
张居正撇了撇嘴,暗忖:徐家未免太不成话,告状的困宅邸、围衙门,蒲伏都城,似这般激起村夫公愤的,真是闻所未闻!他渐渐品茶,问:“投献、殴伤性命?有这等事吗?”
“依我看……”
曾省吾边低头看拜帖,边道:“徐家在都城有商店,他来照顾买卖,谁能说甚么?”他“喔”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读起了拜帖,“徐、府、管、家、徐、五。这么说,徐老又差管家来了?”
几天前,刑部上奏复查张齐案成果,请朝廷为张齐昭雪,并究查构陷张齐的前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刑部尚书黄光升任务。皇上准吏部题覆,下旨为张齐昭雪,复御史任,王廷削秩为民,黄光升追夺原官。曾省吾一见邸报,心中惶然,用罢晚餐就来找张居正问个明白,可说出话来,却满是激将的口气。
“你的话,我听不明白。”张居正不悦地说。
张居正站起家:“归去禀报存翁,竭尽尽力以保全,居正自不待嘱!”
“吕光是徐相安插在都城的,他必是奉了徐相的旨意来见太岳兄的,你避而不见总不是体例。”曾省吾劝道,起家接过拜贴。
“为通海运,练水军。”张居正道,“沙市邻长江,船只便于下海,西部又有林木可采,是以在沙市建厂。”
“嘿嘿嘿,”吕光滑头一笑,“若高相不抨击存翁,此事即无;若高相要抨击存翁,此事即有。”
“此话怎讲?”张居正沉着脸问。
“好好,不说!张齐昭雪也好,徐阶不利也罢,与省吾何干!”曾省吾负气道,“但有一件事,与我相干,不能不说。”见张居正已然无动于衷,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书牍,“哗哗”的抖了抖,“太岳兄,你看看吧!”
“海运?海运对湖广有何利?如果我没有记错,太岳兄是不认同通海运、开海禁的!”曾省吾脸红脖子粗,大声说,“以不认同之事,践踏本身的故乡,身为国相,又号称与辅弼刎颈交,若不能制止,我看你在湖广籍官员、士子面前如何交代!”
难怪存翁要延揽吕光于门下,此人果有智谋!张居正暗忖,他渐渐放下茶盏,“松江绅民晋京上控的很多,他们往各衙门投帖,丑诋徐府,言之凿凿,不唯对存翁威望侵害甚大,也使得官府不能不有所行动。”
“玄翁做事,认死理儿!”张居正苦笑道。
张居正仍然闭目不睁,纹丝不动,问:“甚事,你说就是了。”
张居正打断他,以峻厉的语气道:“时下朝廷要清查走空之人,速速归去,万毋再盘桓都城!”
“蔡国熙一到松江,大街冷巷都说,徐家当年‘噪船’热诚过他的,必是恨徐家的,‘呼啦啦’就围住了兵备衙门,送达状子。”徐五比划着说,“嗯,蔡道台就发牌追逮,说是投献,另有殴伤性命,哎呦呦,罪名多啦!”
“在都城安插眼线,这本身就轻易招惹是非!”张居正道。
张居正沉默。
“不必再说!”张居正厉声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