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俺答汗恍然大悟似的,畅怀大笑,“喔哈哈哈,我的小黄鹂,百灵鸟,你这句话点醒我嘞!”
“是呀,汗,还不信天朝吗?”三娘子忽闪着眼睛,问。
夜不收、尖儿手探得动静,缓慢地向总督行辕禀报。
“喔呀呀!那咋回事?莫非南朝忏悔了?”俺答汗迷惑不解,忙回帐召恰台吉、五奴柱来见。
“可不是吗!”三娘子又道,“不承诺人家,不过兵戈,汗所向无敌,战而必胜,可自此,就再也没有机遇和人家说封贡互市的事儿了呀!”
“谁说不是嘞!”俺答汗把牛角杯一扔,蓦地起家,“我六十多了,此次机遇错畴昔,还真就再没机遇了!”他向外喊了声,“传恰台吉、五奴柱来见!”
俺答汗和三娘子围坐在火炉旁,炉子火口旁侧上放着一把铜壶,壶里装着满满一壶酒,三娘子不时提起铜壶,往俺答汗手里的牛角杯里续酒。
斯须,五奴柱前来禀报:“汗爷,李自馨、赵龙……”
把汉那吉恋恋不舍地告别方逢时,回到驿馆,站在屋子中心,看着为他清算行装的阿力哥,委曲地说:“阿力哥,回到板升,见不到玉赤扯金,我更加会悲伤的!”
阿力哥劝了半天,还是未说动把汉那吉,只得对康纶道:“既如此,不如让大成台吉面见太师,太师的话,或许大成台吉会听。”
“别啰里啰嗦的,人都抓起来了没有?”俺答汗一挥手臂道。
“大成台吉,忘了玉赤扯金吧!”阿力哥心疼地说,“目今是土默川与天朝做大买卖,这买卖是大成台吉促进的,老主子不会抱怨大成台吉,可大成台吉今后也不敢胡说话的。”
“薛禅,对不住了。本汗老了,不想再打打杀杀的了,能够与天朝达成战役,对两家都好。只能委曲你了!”说完,号令道,“押走!”
王崇古正在节堂内焦炙地踱步。姚继可弹劾方逢时,又牵涉到他及诸将领,顿时令战役阴翳甫散的宣大上空,又飘起了一层浓浓的火药味。幸亏有高拱在内强势反对了夺职方逢时的发起,庇护了宣大文武官员,总算躲过了一劫。但王崇古明白,这件事本身就证明,反对纳降的力量很强大,而后每走一步,都面对严峻应战。
“禀军门,俺答说我有诈,率雄师杀奔云石堡而来!”探马禀报导。
“脱脱小儿,此次你说对了!”说着,俺答汗一把拉过恰台吉,又向五奴柱招招手,三人围在一起,低声嘀咕了一阵。
“嗯哦!”恰台吉一撇嘴道,“赵全留下来,反而让汗爷难堪。咋打发他好嘞?南朝是在给汗爷出困难哩!”恰台吉既想撤除赵全,又不肯接回把汉那吉,如许,赵全等人的那些土堡、马匹,强半便可归他统统。眼看有此良机,他天然不肯意放过,遂鼓励道,“汗爷,我雄师当杀回马枪,攻云石堡,令南朝害怕,不得不交出大成台吉!”
“有种!”俺答汗伸出拇指道,“你去请鲍崇德验尸,免得说不清楚!”
“汗,朝廷不杀把汉那吉,还让他做了官,这但是天朝的皇高低的旨呀!”三娘子劝道,“这不明摆着的吗,朝廷不想兵戈,想两家和好呢!”
“汗爷,这是为何?”赵全仿佛早有预感,他没有挣扎,只是痛心。他抬头看着俺答汗,安静地说,“汗爷,小的事奉汗爷多年,曾替汗爷掠地攻城,使汗爷大得志,又每以衣服饮食器用珍奇之物,常常供奉。我孝敬汗爷可谓至矣!乃今为一个孩子,将我捆绑而卖,不如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