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斩卖民贼,再逐虏寇!”
“喔呀!”高拱一惊,“皇上在《慎处纳降疏》上直接御批了!”遂以欣喜的腔调读了起来:“叶兰梦不识大抵,竟引郭药师故事喻今,著降两级,调外任!”
“新郑,这是文书房散本寺人刚送来的,你看看吧!”李春芳见高拱出去,拿着两份文牍递畴昔。
“姚御史所言,不成信!”高拱阅毕,把弹章往书案上一丢,以果断的腔调道,“抚臣临机设策,何可泄也,按臣安得知内幕?”他不想与赵贞吉辩论,“这弹章,按例批交吏、兵二部题覆就是了。”
“呵呵,非也!”张居正奥秘一笑,“乃替玄翁计。”
高拱接过一看,一本是御史叶兰梦的《慎处纳降疏》,一本是巡边御史姚继可的弹章。
高拱仰靠在椅背上,喟叹一声:“他们倒是好聚好散,可这一闹,民气大乱,办事更难咯!”
吴兑刚见礼辞去,书办来禀:“高阁老,中城巡城御史王篆带兵马司逻卒前去长安街弹压,监生见状,一哄而散。”
张居正苦笑道:“宣大的奏本,一则叨教遣返把汉那吉,一则奏报俺答汗要求封贡、达成永久战役之意。封贡、互市、战役,这些字眼,必将刺激朝廷诸公的神经,我好有一比:这三者,就像是捅马蜂窝的三支柴棍。”
高拱早已思虑伏贴,吏部接到姚继可弹章,他并未批交司属,而是亲身拟稿:
“考成法?”高拱一脸猜疑,“这是个甚样体例?”
高拱手拿王崇古、方逢时的奏本,似有千钧重,他担忧在内阁会引发争论,遂拿着奏本回到本身的朝房,召张居正、张四维聚议。
“那你是何意?”高拱瞪眼诘责道,“宣大火烧眉毛了,你倒还替郭乾打保护!”
“师相……”吴兑一脸痛苦,唤了一声,上面的话还未出口,高拱一扬手,“虏酋拥众近边者,以索孙故,照我说的办,必退兵。且今冬奇寒,水冻草枯,安能久住得逞?只行令督抚严加提备,放心处罚便了。1、二白天当得动静。当此关头期间,万不成横生枝节,先为挠阻,致乖事机。”
高拱这才去看姚继可的弹章,只见上写着:
“游行?因何游行?”高拱忙问。
除马芳、阎振等武职从戎部议覆、王崇古免究,本部俱不再议外,为照方逢时年力精强,才猷敏练,边方允赖,言论共推。今指其通款曲于虏营,非有证据之实;嫁祸害于宣镇,亦无知见之人。况虏酋执叛乞降之时,正抚臣临机设策之日,夷情既不成尽泄,秘计亦难以自明。但当要厥后效何如耳。合候命下,行令方逢时还是放心供职,务要协赞总督,奋励将士,期收五利,其图万全,固不成偏泥己见,有疏已然之防,亦不成惑沮人言,坐失垂成之绩。通待事完奏请,取自上裁,庶民气不摇,边事有济。
“与北虏言和者,卖民贼也!”
“添乱!”高拱一顿脚,“传令兵马司,速遣散!”书办领命刚要走,高拱又道,“晓谕监生,有何建言,可推3、五人到本阁部朝房陈情。”说罢,又叫来书办,叮咛道,“你去,叫兵部职方司郎中吴兑来见。”又烦躁地一扬手,“叔大、子维,不议了,各自忙去吧。”
“掌控科道?”高拱不解,点头道,“皇上都拿他们没体例,遑论内阁?”
隆庆四年十月月朔日,虏贼二万余骑自平虏处所出境,杀虏人畜。巡抚大同方逄时登城,见贼势逼近镇城,乃仓猝无计,谋出下策,随差旗牌龚喜,直入虏营见黄台吉,说称我太师叫这边差一人去城上答话。黄酋差贼哑都善来见。逄时引至城楼顶上,密行译审犒赏送回,又授谍者指以侵犯宣府处所。黄酋果起营侵犯洪州一带,其各该镇巡将领等官有临敌而幸运苟免者,有畏敌而张望不进者,事迹昭然,通应并究。乞将平虏参将阎振候贼退事定之日究问;大同总兵官马芳,行令戴罪杀贼;巡抚方逢时亟行罢斥;总督王崇古免究,仍行戒谕,逐贼出境,以靖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