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赏!”王诚喊了一声,门外侍卫回声出去,带着王甲华领赏去了。王诚则仓促走向签押房,向王崇古禀报。
“真确?”王诚盯着王甲华的眼睛,诘问。
“鸣金出兵!”马芳命令,“速速回师!”
“此番俺答大肆进犯,莫非是成心重演庚戌故事,破蓟镇、掠通州、围京师?”张居正蹙眉道,旋即一笑,“呵呵,老酋若真攻蓟镇,也好!蓟镇有谭纶、戚继光,且这几年修墙建堡,足可抵抗。就让老酋撞一回南墙!”
王诚道:“军门,此次是王甲华亲身来禀,听口气不像有诈。”
次日中午,高拱已出了文渊阁,刚要往吏部去,王崇古的急足求见。他一边叮咛传请,一边快步返回朝房。刚坐定,急足出去,将一份报兵部塘报副本,一份王崇古的书牍呈上。读罢,高拱叮咛:“叫张阁老来。”
“看座!”张居正见郭乾、吴兑一向站在高拱的书案旁,便叮咛了一声。书办搬过两把椅子放在高拱的书案前,郭乾、吴兑落座间,高拱已阅毕蓟镇的军书,又递给张居正看。
“若塘报说老酋攻大同,兵部就传檄戚继光西援?”张居正嘲弄道。
“喔?”张居正接过塘报看了一眼,道:“蓟镇塘报则称俺答要犯大同,抨击马芳。”
“传本汗号令,撤,快撤!”俺答汗边草草穿上长袍,边大声命令。这么多年来,只要他率军打官军,何时有官军敢主动反击来打他的?俺答汗一时慌了,唯一的动机就是撤退。亲兵已牵来坐骑,俺答汗竟一跃而上,接过马鞭,向空顶用力挥动了几下,大声喊,“撤!”
“若俺答攻蓟镇,即檄调马芳、赵苛率军东援!”郭乾答道,“这是常例。”
张居正边落座边翻阅王崇古的书牍,昂首看着高拱:“老酋遭马芳突袭,恼羞成怒,大肆进犯似不成免,至因而东是西,边报不一,委实不好判定。”
王崇古接阅塘报,抚掌而笑,道:“主动反击,多年未有,足可证我边务已有新气象!”他担忧俺答受此刺激,必恼羞成怒,传令宣府、大同二镇,周到监督俺答、黄台吉意向,又密令加意汇集谍报。
“禀将军,俺答汗带五千人马,屯于咸宁海子。”王甲华纯熟地禀报说。
日头西沉,三万人马已吃饱喝足,马芳命令调集。他一身戎装,身披大氅,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顿时,向列队整齐的全军训话:“将士们听着:此番我雄师乘夜色奔袭咸宁海子,统不带辎重,每人只许带三日口粮,以示死战之心!”他举起右臂,大声说,“将士须知:此战若不能胜,则本帅必不成活着返来!”他放下右臂,厉声说,“此行人噤声,马衔枚,急行军,悄无声气靠近敌营,凌晨时分分两翼奇袭之!”
五千人马惶恐中相互冲撞、踩踏,乱作一团,营帐、辎重也都丢弃不顾。五奴柱率亲兵在前锋厮杀,为俺答汗杀出一条血路,俺答汗策马奔驰,向北撤退。刚到公鸡山脚下,马芳另一支精骑忽地冲杀出来,俺答汗大吃一惊,晓得入彀,也只得左冲右突,仓惶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