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眉头紧皱，暗叹一声，心想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弟子鄙人，连考三年才中，实在汗颜。”林清修谦逊道。
林清修不笑了，“我总感觉，我们考虑得太深太远，牵涉到山东的大局里，对你我一定无益。但严党误国多年，这类关隘面前，我们极力一搏吧。”
“教员！”李衮一顿脚，“您不会真要……”
“哎，只是可惜了可远。”林清修苦笑道。
教员是晓得的，弟子家中费事，家母一人保持，小妹尚年幼。教员一贯心胸百姓，若怜悯弟子，将银子返还，这是教员的一片良苦用心，李衮所言，本就是在绝教员的善心，若为旁人所知，不免玷辱教员的为人，此为一。”
徐元昂首望着于可远，眼中尽是惊奇之色，仿佛面前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李衮怔愣在当场。
徐元很有些犯难，踌躇一番，干脆低下头抚弄琴弦，只是抚，并不弹，摆了然不想管事的模样。
“是筹办审判了吗？”林清修问。
二人走过来，也不开口，温馨地立在一旁，听着琴声。
林清修含笑道：“徐先生与我是旧了解，我未考童试前，也曾在这间私塾读过些光阴，你去通传，就说弟子林清修特来拜见。”
于可远与林清修对视一眼，神采都有些慎重。
之前于可远在私塾，是多么的流里流气，站没站样，坐没坐样，连眼神都非常不端庄，言谈举止更是脏话连篇。
而这时，引二人来此的小书童，偷偷跑到别处，将一群门生带了过来，隔着月门，正瞧向这边。
这钱，门生从未想过要回。李衮向弟子身上泼脏水，说弟子想要银子，这且不提他是何用心，却替教员拿了主张，要教员必然不能退还银子。
“弟子听闻有秀才回门，特来瞧一瞧，本来是林秀才。”李衮远远朝着林清修一稽，也不甚恭敬。
“快收了你那点肮脏心机吧，想讨学费是门都没有，教员毫不会给你的！不可你就去县衙报官，我爹非得扒了你的皮不成！至于回私塾……你更是别想，连个三字经都不会背，还整日打斗打斗，把私塾弄得乌烟瘴气，迟误了大师，我可不能容你！”李衮慢悠悠道。
……
有这两点，弟子信赖教员不会认同如许的谈吐，天然不屑答复这类狂悖犯上之人。”
“你……你敢骂我？”李衮双目一瞪，指着于可远，对徐元道：“教员，您看到了吧？这家伙不但出口成脏，还栽赃玷辱弟子！如许的人，私塾如何能收？”
于可远点点头，语气有些慎重：
但这事仿佛不该由李衮来讲，说句大不敬的，方才那番话，仿佛这私塾并非教员所开，而是李衮所开，由他做主一样，此为二。
一群人作鸟兽散，恰好李衮没走，反而踏入月门，来到徐元面前，拱手施礼：“门生见过教员！”
于可远也不理睬他，跟在林清修身后，就进了私塾的后院，一个凉亭里，远远就看到徐元正在操琴。
李衮又道：“真没想到，不但林秀才来了，这位只在私塾读了几日书，连三字经都背不全，还因为偷鸡摸狗如许的浑事被赶出来的家伙，明天竟然也返来了？莫不是家里揭不开锅，想找教员讨要学费？”
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你通传就是。”林清修带着笑，声音却有些厉耳。
李衮天然猜不透徐元的心机，仍旧趾高气扬地瞪着于可远。
于可远道：“大人，我久未归家，唯恐家母担忧。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