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吒相如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不晓得元鼎来了仁川,二不晓得青石馆上面哪个不开眼的惹出这等事端,眼下一个是百济王子,一个是大唐老友,任谁有个闪失,他都没法交代。
“我凭甚么信赖你?”元鼎左手一用力,障刀刀尖便扎破扶余泰的衣服,顶到了肉上。
元鼎见是沙吒相如,颇感不测,没想到这小子竟会到仁川来,还在这里碰上,不过做戏做全套,还是用障刀顶着扶余泰,道:“沙吒,三天前有人约我来此算账,我应邀而来,不想那厮竟避而不见!我元鼎顶天登时,说一不二,最恨那等言而无信之人,明天或交人算账,或血溅五步,打完了再话旧!”
“公子!”一名侍从低声唤道,想要上前禁止,被扶余泰一个眼神瞪了归去。
“本身人,本身人!”沙吒相如跑上前,用汉化道,“元鼎,元兄弟,你不记得我啦?青州府,桃花山,你救了我们!“转而又用扶余话道,”公子,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大唐第一豪侠,救下百济使团的,元鼎元兄弟!”
“呼!”元鼎侧身闪过剑鞘,面前一点星芒正缓慢靠近,刹时变大。扶余泰的剑紧随剑鞘,只消元鼎反应稍慢,便不免被躲在前面这一剑所伤。
扶余泰接过剑鞘,收起长剑,嘴角一动,想要说点甚么,可一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具尸身,又感觉无话可说,只能表情庞大的站在那边。
元鼎点点头,朝扶余泰一拱手,道:“本日多有冒昧,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我与沙吒乃是过命的友情,他日定当登门拜访,跟公子赔罪。”
“呃……哈哈哈哈!”沙吒相如与元鼎相视一眼,也跟着大笑起来。
元鼎收住短刀去势,刀锋停在了扶余泰肋窝两寸远的处所。
扶余泰只感掌心都是细汗,循名誉去,竟是半途离场的沙吒相如!这厮嫌高句丽舞太丢脸,一趟茅房上了半个多时候,也不知去哪清闲欢愉了。
沙吒相如走到元鼎跟前,道:“兄弟,这当中的曲解,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王子殿下身份非比平常,如果泄漏出去,怕是全部仁川都会掀个底朝天。”
元鼎朝扶余泰微微点头,报以军人间的敬意,表示他先出招。
元鼎与扶余泰都松了口气,这声“刀下留人”,来得太及时了!
扶余泰大骇,长刀禁止长剑,短刀顺势偷袭,若被他得逞,本身一条胳膊便保不住了。危急关头,只听二楼大屏风前面有人高叫:“刀下留人!”
“不管你说的那小我在不在这里――”扶余泰站了出来,剑把遥指元鼎,道,“青石馆都不容你在此猖獗。”
扶余泰忍住刺痛,道:“就凭我是百济王子――扶余泰!”
元鼎横刀倒转,刀锋从侧面切向剑锋,左手则再度拔出了后腰的障刀,借着横刀撩开长剑的去势,反身朝扶余泰抹去。
扶余泰嘴角出现一丝奸笑――我堂堂百济王子,如果投鼠忌器、怜惜身份,岂不让天下人嘲笑!因而,他不避不退,冒着被障刀割开肩膀的伤害,长剑长驱直入,竟要同归于尽!
“你要的人,我们来找!”扶余泰道,元鼎语气固然倔强,但沙吒相如的呈现,本身就让局势有了一丝转机。
扶余泰稳稳站定,左手握住剑鞘,俄然向前甩出,剑鞘如激射而出的羽箭,直取元鼎面门。
“唰!”元鼎先撤下左手的障刀,然后松开压在剑身上的横刀,双刀一旋,齐齐收鞘,向后退了一步。沙吒相如赶紧从地上捡起扶余泰的剑鞘,递还给他,然后站到两人中间,唯恐他们一言分歧再度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