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军讶道:“父亲的意义,他是大唐的细作?”
老仆人晓得家主和少爷有事要谈,把大氅往墙边的衣架上一搁,又将茶杯倒满,便不动声色的朝门外退去,顺手带上了门,隔断了内里的风雪。
“此人来到百济,绝非偶尔。”祢植用一种极其必定的语气道,“大唐对海东用兵不会因为几艘两船的淹没而停止,他们必然会另寻体例。而元鼎,必然身负任务而来!”
祢军指尖一滞,一个大唐的马快,所来百济何事?父亲又为何会单单提及此人?父亲向来不会无缘无端的说一件事,莫非此人跟这几日的朝局窜改有关?祢军在内头佐平允武治下当差,曾听人提及克日来二王子扶余泰风头正盛,在他的建议下,百济在北面接连打了几个败仗,还夺回了两座城。他大胆的把二者联络起来,道:“莫非,他是二王子一系?”
“仁川!”祢植猛展开眼,道:“新罗管束百济,唐军海军在仁川登岸,与辽东唐军南北照应,夹攻高句丽!”
祢植道:“呵呵,国与国之间,跟做买卖一样,没有永久的仇敌,只要永久的好处。高句丽被打败后,海东格式必定窜改,到时候百济的国策也会随之窜改,说不定还会狠狠踩高句丽几脚,来讨大唐的欢心。”
祢军点点头,如有所思。
“鲜卑魏国……”祢军目露神驰之色,那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帝国啊,高句丽广开土王、长命王百年间向辽东、辽西扩大的势头,就是在北魏时被停止,不得不迁都平壤,转而向半岛南部的百济、新罗用兵。
祢植道:“你要记着,不管局势如何窜改,百济国策如何窜改,我们祢氏家属的好处,始终排在第一名。既然你跟元鼎有旧,那就找个机遇走动走动,他手上有货,我们凑个热烈也无妨。有买卖才有友情。”
祢植不置可否,道:“他来百济了。”
祢军皱眉道:“高句丽是百济盟国,高句丽被打残,对百济极其倒霉。”
家主祢植仓促走进书房,一把解下大氅。老仆人快步上前,接过大氅,低声道:“家主,少爷已等待多时。”
屋里生着炭盆,比内里和缓很多。祢植“嗯”一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温热恰好,又喝了一大口,摆在中间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