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受信点点头。父亲向来没有亲身教过他一招,他的一身工夫都是请来的武师和老兵们传授的,并且在不断的打斗打斗中完美。可他晓得,父亲是迟受家数十年来罕见的妙手,脱手少不是因为没有机遇,而是没有值得他脱手的人。当年前的扶余义勇算一个,现在的阶伯算一个。
迟受宣达一身乌黑的军人服,足踏小牛皮靴,腰间插着一把三尺竹剑,徐步上前,在离台阶五步外站定,浓眉一挑,目光如利箭般刺向迟受信。府中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仆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多少年了,都没见家主大人穿上这身衣服,上一次还是在前太子扶余义勇的葬礼上,迟受宣达以一己之力震慑全场,保全了mm和外甥的面子。
左手!
迟受信一咬牙,抛弃刀鞘,倒转刀锋,欺身直进。
“废料!”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众仆人纷繁让步,躬身施礼。
迟受信闷哼一声,长刀护身。
如何?迟受宣达问道。
气势够了,火候还差点!迟受宣达冷冷一笑,微微侧身便让开了这尽力一击,右手一探,竹剑便狠狠抽在儿子右手腕上。
再来!
再来!
不想让弟弟们走?他问道。
迟受信俄然想起阿谁长年在海上做买卖的叔叔――迟受宣节。对于这个叔叔,他并不感冒――粉面朱唇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数钱和玩女人,明显是百济人,偏要把本身打扮成大唐人,说话也向来都用汉话,还得带点儿所谓的长安腔。可恰是这个貌似纨绔的叔叔,曾经对他说,当年他也是风骚俶傥文武双全一等一的人才,之以是一心外出经商、没去跟迟受宣达抢家主的位子,只为一条――迟受宣达太能打了,跟他比起来,扶余义勇、阶伯,底子不值一提。
外人看来,竹剑长刀,半空对峙。只要迟受信晓得,父亲只用了一个行动,就把本身的守势扼杀在起手时。
迟受信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道如潮流般涌来,经刀鞘通报到手臂上,本来虚晃一下的招数,竟被压抑得死死的,连刀都没法抽出!
来!
喝声所向,竹剑掠过刀面,重重戳中迟受信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