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说罢回身便走,却俄然又想到了甚么,道:“有一事还需奉告大相,明日中午我会命神策军攻城,大相如果想走,可走西侧抚远门!”
李浈面不改色,点头笑道:“确是好刀,不过倒是可惜了!”
“何事?”论恐热手中长刀微微下垂了几寸。
“莫要大声呼喝!莫要大声!”王福抬高了声音斥责道。
论恐热话说到一半,只见李浈嗤笑一声,道:“大相最好但愿我攻得出去!”
李浈语气中仿佛充满无法。
说到此处,李浈伸手悄悄抚了抚论恐热方才放回岸上的尚玛长刀,“公然是能破九层铁甲的好刀!”
李浈稍稍一顿,而后缓缓说道:“倘吐蕃能还我大唐河西十一州,我大唐将以举国之力助大相登上赞普之位,大相觉得如何?”
“呵呵,各取所需罢了,大相莫不是真觉得我大唐铁骑收不回这河西失地吧!”
数月前的那场兵灾至今仍让这个年近五旬的老总管心不足悸,乃至于这几个月的时候里,不管白天王福始终紧闭大门,任谁叫门都不敢等闲开启。
论恐热闻言大怒,正欲发作,却又戛但是止,顺手自案上抄起一把刻薄长刀,也不出鞘,只那么捧在手中,幽幽说道:“此乃唐人所创尚玛刀,长五尺三寸,为我吐蕃名匠尚萨错莫亲手打造,耗上等波斯镔铁七斤二两,锻造十八日乃成,可破九层铁甲!”
至此,王福再不敢开门,只是过了本日,府中存的吃食便所剩无几了,除了王福以外,另有婢女护院十余口人,能对峙到现在已是王福精打细算到了极致。
李浈再叹一声,成心向前探了探身子,用心又将声音抬高了几分,“本来依我之意是征集四十万雄师亲征吐蕃,待收回这河西十一州后,再去布达拉宫、大昭寺看看的,顺带着也尝尝那酥油茶,骑骑那吐蕃马,再带回几名吐蕃美妾......”
“不错,拔擢一个外戚之子乞离胡,既非王室血脉,又无寸功在身,不过是为了他二人操弄政权罢了,达磨赞普无后,秘闻因何不能取而代之?”
一日三餐变作了两餐,每人每餐定量而食,实在没吃饱便去水井里打几碗清冷甘冽的井水充饥,顿时让这些常日里糊口还算优渥的下人们吃尽了痛苦。
王福在这座宅子里做总管已有十余年,主家是城内很驰名誉的客商,此地不过是其诸多宅院中的一座,或许因买卖繁忙,主家很少来此,多数日子里都由王福打理。
“因何发笑?”
“可府里莫说是银钱,便是独一的几匹绢都被吐蕃蛮子抢了去,如何买得黍米!”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婢女满脸愁苦。
李浈点头否定,“难不成大相与尚婢婢另有重修于好的能够?我要大相活着,可尚婢婢却无时无刻想要大相去死啊,这一点大相心中比我更清楚吧!”
李浈抚了抚袍角,举头正色说道:“奉我大唐天子陛下口谕,前来问大相一事!”
这并不是能不能赊到的题目,而是能不能找到的题目。
只见一名护院疾步跑了出去,大惊失容道:“内里有......有兵马!”
“明日一早,我去趟南市弄些黍米返来!”看了一眼早已面黄肌瘦的下人们,王福咬着牙说道。
言罢,长刀缓缓出鞘,刀锋遥指李浈。
夜色正浓,夏州城西的一处宅院内。
毕竟自打吐蕃蛮子进城以来,家家户户过得都胆战心惊,南北两市的好多铺子都已关了。
“总管......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