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屋子里乱得不像样,针头线脑到处乱飞,裁下来的碎布头囫囵放在一只破篮子里,成片的料子就堆放在床边,连下脚的处所都没有,用何漾的话说:“我连从你房门前过都嫌弃。”
夏颜唬了一跳,倒抽一口寒气,何氏再不着调,也不至于这么丧芥蒂狂吧。颜姐儿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夏颜只得问一句她答一句,好半天赋把事情闹明白了。
“大郎,你本年也有十九了,往年不催你,谅你是有主张的,只是这里有句话,爹不得不叮嘱你,”何大林清了口老痰,吞吐了一口烟,接着道,“我们贩子小民,老诚恳实过日子就成,断不成牵涉进那些花花天下里去,销金寻乐左了性子,闹得家门不宁,就不好了。”
何氏手里一定没钱,不过是这些年下来,早把大房当作了摇钱树,回回都能吃到嘴的肥肉,如何能等闲舍了去?
“爹爹去乡间进木料了,哥哥去苏府了。”
吐了一口瓜子壳,夏颜立起家对门外喊:“街坊们快来看哦,活生生的‘四寡记’,比戏文还出色!”
这下也算有个像样的事情间了,只是夏颜犹不满足,还想打个木质人台。她去空间里量了人台的尺寸,在毛边纸上花了草图,拿给何大林看的时候,直把他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夏颜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何氏要真接了这个手,今后夏颜就真拿她当个叫花子看。
夏颜抿着嘴笑了,何大林能有这个心机就是好的,一家人关上门来结壮尽力过日子,比甚么都强。
何氏一听何大林这是要放手不管的意义,当即就要哭天抢地,才嚎了一嗓子,就见夏颜端了个小凳子出来,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笑话她。
这绣嫁衣是一件极繁复的事情,红色缎面绣上金线当然是最繁华的,只这时候的金线都是用金箔捻出来的,造价高的惊人,平凡人家那里能穿得起,幸亏夏颜空间里有涤纶的金色绣花线,绣上的结果和金丝差不了多少。只是夏颜也不敢做的太刺眼了,只在花瓣和雀羽添上几处,一眼望去,倒真有些都丽生辉的意味。
下乡里一户乡绅的女人要出嫁,特地上城里来找她定做的。
如许的一套喜服连同绣金盖头,夏颜只要价二两,不异的成色比裁缝铺子便宜一半,出嫁那日,老乡绅非常风景了一回。
为了招揽这些转头客,她给船埠上相邻的小摊贩们都送了些钱,叮嘱他们如果有人问起,就提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