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似晚晴那件新奇妍丽,可胜在持重华贵。夏颜熨平了一块四方真丝巾子,搭配着水纹棉布滚了边,将一套衣裳包裹好,打了个标致的结儿。又取出印着欢颜名头的牡丹笺,在上头写了自家名号并祝辞,才马不断蹄送到了王府去。
“你那些衣裳还叫俗物,我们这些人穿的可不是褴褛了?”说罢抿了抿鬓角笑了,“难为你能想得出这些巧思,可不把我们的花魁打扮得天仙似的。”
“罢了,可贵她能在一天内做出来。那衣裳就赐给下头罢,也是个被人操纵的,不必难堪狠了。你只需盯着兰馨坊就是,”姜王妃把被子拢好,又把脚伸出来让丫环揉捏,“这个花魁倒是有些手腕,想用一招祸水东引,引我们把气都撒在别人头上,嘁,岂能如了她的意?”
“我又不是白叟家,穿那般老成何为,”姜王妃打断了丫环的回话,叹了一口气望向夏颜,“夏老板,你说是不是?”
夏颜听了这一出,那里还不晓得话里的意义。姜王妃一定就少一件衣裳穿,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想难为一下她罢了。虽清楚王妃的企图,可这活儿却不能不接,不但要接,还要接的标致,最好能把晚晴的那一件比下去。
彩云肩只挑那色彩华贵的料子,在上头按着斑纹串了玻璃彩珠,光是缝这一个就费了大半天工夫。
夏颜跪在织花毛毡子上,伏地的头悄悄抬起,声音里并不见慌乱:“回娘娘的话,民女就是夏颜。”
那丫环没理睬夏颜,脚下的步子不断,仓促往前走着,行了几尺还见夏颜跟着,只作不耐烦道:“娘娘的尺寸怎会交给外人,你趁早死了心罢。”
有一块翡翠羽织锦缎是夏颜早就买来的,原想着是给本身做一件面子衣裳,出入大户人家也不会被人看低了去的,眼下只得把这件取来,回想起王妃的身量,凭着本身的经历裁剪起来。
“你就是夏老板?”姜王妃坐在罗汉床上,拿铜箸子拨了拨手炉里的香炭,眉眼微微一抬,“如何竟是个小女人?”
夏颜低垂着眉眼,恭敬答道:“娘娘谬赞了,不过是些村衣俗物,入不得娘娘的眼。”
一提这话,夏颜内心突然一紧,刚要起家解释,又被岔开了:“唉,这位花魁也是好才情,吟诗作对信手拈来,那句‘矜矜桔梗花,孤单开无主’连我听了都顾恤起来。”
可这跟夏颜料想的行动分歧,被这事儿一闹,炒名誉的门路就开端跑偏了。那些官家夫人会如何对待欢颜?如果将欢颜同青楼挂中计,那就几近把高端市场的门路堵死了,再要翻身可就难了。
“店主,有几件衫子都卖脱了货,有很多人来扣问,明儿个能够补齐?”曹娘子把完善的货号记在纸上,拿给夏颜看。
夏颜接过仓促扫了一眼,眉头拧了起来:“这条石榴裙不是另有一件,怎也记在上头?”
“已经在廊下跪着了,”大丫环把已经凉了的茶换过一盏,“要不穿那件豆绿银鼠皮袄?”
身为王妃,甚么样的锦缎华服没见过,像晚晴那样的打扮,在她眼里反倒落了轻浮,从她寥寥几语中,也能听出一些轻视的意义来。夏颜这回要设想的衣衫,定要以端庄大气为主。
公然姜王妃听了这话眉间一舒,朝底下人抬抬手:“你故意了。”
自打晚晴成了花魁,苏敬文日日喝得酩酊酣醉,这日他又来何家滋扰,酒桌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喊着晚晴的名字,又叹着说“这回好了,再不会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