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把萝卜上的泥洗净,何氏就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夏颜一见她就不喜,天然没给她好神采看。
这下夏颜是真的对何漾刮目相看了。此人整天不着调的模样,没成想心机却比普通人还细。
回到家她把赚到的钱放进了匣子里,和前次的一起数了数,光这两日下来就赚够了一吊钱,她用绳索串好,筹算赚足五两就去换个银锭子返来。
何氏神采一僵,肿眼袋子抽搐了一下,抬手就要打来,夏颜敏捷端起了泥水盆,瞅准了位置一把泼了出去。
那人穿戴高筒毡靴,袍子下摆沾了些黄泥,身形极高大,二十来岁模样,开口就是一腔官话:“你这些物件都是如何卖的?”
本来的帘布上有几处油斑洗不掉,夏颜就想遮补上,刺绣太耗力量,拼花又显得娘气,何大林不说,何漾是断不肯挂上的,恰好上回买了一块红布,夏颜就剪出几个福字来,倒着缝了上去,又在空间里找了一块青白方格布,给帘面加了滚边,如许看上去就显得喜庆又光鲜了。
厨房篮子里有晒干的辣子和碱面,夏颜把辣子直接丢进油锅里炒,炊火呛得她直流眼,粗粗抹了一把眼睛。面用开水焯过,再用冷水湃一回,直接下热锅和白菜一起炒,老卤味重,都不消加盐就入了味。
夏颜闻声这一问,内心格登一声,又观此人神情,确切是猎奇居多,便按捺下心头慌乱,强作平静道:“客长好眼力,这些都是番货,小芦河船埠运来的,传闻是西洋人的东西呢。”
夏颜在屋子里将养了五六日才算大好了,她心系的第一件事天然还是买卖。
下午隔壁棉花铺的被胎送来了,新上的棉花又软又丰富,用红绳绑着,夏颜这副小身板都抱不过来。只没想订了两床,送来的却多了一床。
不料这番话没能撤销他的疑虑,倒叫他眼中的疑色更重了:“西洋的东西为何会如此贱卖?”
夏颜喜笑容开应了一声,倒惹得何漾不快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缺甚么短甚么要开口说,你这是跟谁见外呢,让爹晓得了可不得难过了?”
此次她把车推到了凌州互市去了,这里和船埠分歧,来往商贩大多是做大宗买卖的,一单流水少则几十多则上万两,夏颜这个小摊子就很不敷看了。
这下可真是轮到夏颜支支吾吾了,她答不上来,便察看起四周的环境,实在不可只能弃货逃窜了。
夏颜这几日确切觉到手脚冰了,汤婆子焐到夜里就冷了,她又懒得起来换水,可不就得这么冷过下半夜去。
回到家,见刘大娘也来帮手了,便笑着打了声号召。在这期间,家里砌灶盘炕都是大事,左邻右里都会来搭把手,此时就多了四五人收支,夏颜顿时感到压力,一刻也没歇就忙了起来。
本来两床旧棉被用不上了,恰好门帘该换厚的了,夏颜就把被罩拆了下来,做新门帘。
固然累得腰背酸痛,可还得烧火做饭,天冷了口头也重了,何家爷俩现在是顿顿不离辣。夏颜把泡好的老卤白菜取出一颗,切了一半备菜,另一半放进碗橱里筹算早晨炖锅子吃。
清算过碗筷,何大林持续把手上的一点活计扫尾,何漾拿出个小巾子擦拭砚滴,不知又是从那里采集来的文玩,夏颜也见怪不怪了,正筹办歇个晌儿,却被何漾叫住了:“这两日咱俩把东边配房清算出来罢,给你盘个炕,凌州这夏季,能冻死老狗呢。”
东配房里堆的都是何漾采集来的古玩文玩,一个个用稻草裹着,装在带隔板的小箱子里,足足搬了半个时候才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