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摇后退一步,微微一躬,道,“小子无知,皇后抬爱。”

孟扶摇背对着她,叹一口气,长孙无极的娘如何这么个德行呢?女人我是你屁的臣子啊,我为啥不敢走?要不是看在长孙无极的面子上,我还敢踹你呢。

她行到孟扶摇身前,华光摇摆的珠光遮住她打量孟扶摇的眼神,孟扶摇却仍然感遭到珠光后她利剑般森与凉的目光,那么剔肉搜骨的看了一遍,不像看一个臣子,倒像看存亡仇敌。

元皇后连退几步,才伸手在廊柱上支住身子,昂首狠狠盯着孟扶摇,半晌俄然笑了,竟然又规复了雍容安静的仪态,和声道,“本宫站立不稳,几乎伤着孟将军,多劳将军相救。”

孟扶摇怔了怔,元皇后的目光俄然利剑般的射过来,她打量着孟扶摇,似有所悟,想了想,森然道,“莫不是阿谁单身闯救援姚城,假扮粮官毁德王军心的姓孟的?”

“免了吧。”元皇后淡然道,“你不定别人的罪便不错了,谁敢降你的罪呢?”

“谁其罪当死?”元皇后接口很快,“德王有议亲议贵之权!”

“娘娘。”她回回身,微微一躬,不卑不亢的道,“微臣服从于太子殿下,太子命微臣退下,微臣得意遵行,何况微臣也从未传闻过,五洲大陆各国宫眷,能够直接指令并措置外臣的。”

“用断裂的指甲他杀么?”长孙无极浅笑着,淡淡道,“前次是碎花瓶,再前次是杏仁汁,娘娘,您真是花腔百出。”

他语气安静,却一字字利若刀锋,元皇后听得面色一白,张口结舌接不了话,半晌才道,“你不过是诈死罢了。”

元皇后抬眼盯着他,气味不住起伏,半晌道,“孽子,你干脆连我一起杀了吧。”

孟扶摇上前一步要见礼,长孙无极俄然伸手将她一拦,道,“娘娘,这是外臣,不宜面见宫眷,儿臣这就命她退出。”

元皇后冰冷的目光似要在孟扶摇背上烧出一个洞来,冷冷道,“本宫正在说话,你一介小臣,敢说走就走?”

孟扶摇当即一躬身,“是!”退后三步回身就走。

“母后凤体安康?”长孙无极神采不动,微微见礼,“不知您驾临华州,儿臣未克迎迓,母后恕罪。”

“儿臣如何会杀母后?”长孙无极又规复了那种淡然的笑意,悄悄道,“只要其罪当死的人,才应当死。”

元皇后缓缓道,“好说,好说。”她伸出平金蹙绣飞凤的衣袖,衣袖里套着珐琅护甲的十指纤纤,亲身去扶她,“皇儿说了,你是功臣,免礼罢。”

长孙无极仿佛底子没闻声这句话,淡淡道,“儿臣另有些庶务,等会办完了,再来向母后存候,这华州景色不错,母后若喜好,儿臣安排本地府县陪您旅游。”

紫影一飘,一阵风似的向后一掠,顷刻间元皇后身边便多了长孙无极,微微低首,长孙无极毫无神采的看着本身的母后,淡淡道,“您明天真是多话。”

锋利弯长有如十柄小匕首的指甲,近在孟扶摇面门,只要一勾,孟扶摇的眼睛就会被挖下!

她笑了两声,徐行上前来,步子踏得极慢,行动间环佩叮当,在这内院楼台深深长廊间一声一声响,别有一番迫人的压力。

这两句话从齿缝里迸出,一字字磨利了的刀似的寒气飕飕,话音一落,不待长孙无极和孟扶摇反应,元皇后已经一拂袖,厉声道,“来人――”

“长孙无极,你好狠心!”身后元皇后一声尖呼撕破堵塞般的沉寂,落空珐琅护甲的晶莹指甲因为用力过分啪嚓一声断裂,她的声音比那断裂声还要令民气惊,“你不能杀他,他是――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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