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天然是谦逊地谦让几番,见世人对峙,略一思考,便萧洒地挥毫泼墨。
那人连连点头,冲动到两眼放光:“我给你们念念。”
应酬之作,哪怕再是文采飞扬,却始终不免失之天然,境地不敷。
——诗词储备完整比不上不说,底子就没有任何对敌的经历啊!
“未进学先为人,愿赌伏输这点事理我还是懂的。”舒予不卑不亢地回道,公开里却长舒一口气。
连谭馨这个才女都在拟题赋诗上略逊她一筹,更别提是这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女夫子”了。
舒予是个沉着聪敏的女子,接到帖子以后,必定会做些筹办的,而重阳赏菊花会的诗词,普通不过乎“咏佳节”“咏菊花”诸如此类的。
嗯,她不出产诗词,她只是诗词的搬运工。
既然比赛的项目上她占了“便宜”,那在题目上也无妨让对方一步,到时候也好让对方输得心折口服。
笑话,她一个古诗词不过学了点外相的穿越人士,如何能够和一个打小就由同进士父亲发蒙教诲,并且早就在各种诗会花会茶会中将飞花令玩得滚熟的的娇蜜斯比这个!
但是被这么一滋扰,到底乱了心境,与前篇比拟显得拘束很多。
……
很久,还是韩彦先回过神来,低声喃喃道:“《采桑子》啊……我不如其很多……”
这下不止是谭馨,就是冯春等三人也都对着舒予两眼放光,尽是崇拜。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暗香楼?”这下子大师伙儿都被勾起了兴趣,也顾不上韩彦正在奋笔疾书的赋文了,齐齐地看畴昔,脸上尽是不成置信,“里头女眷作的?”
“啊?竟然没驰名字!”世人惊奇又绝望。
也有人猎奇地小声问来人:“甚么词?真的有这么好吗?值得你如此失态。到底是谁写的?快让我也看看。”
“既然是重阳赏菊花会,那你们就以此为题,各自赋诗词一首吧。”谭馨笑道。
就是韩彦闻言,也惊奇地搁笔看问畴昔。
围观的人看了,不由地惊奇,本来不是作诗,而是写赋啊,这可不轻易!
这不是摆了然自讨苦吃嘛!
但是转念一想,作诗的女眷爱重本身的清誉,能够传诗却毫不留名,不更见其坚毅自守吗?
舒予却安然笑道:“可贵有幸向刘蜜斯请教,天然不拘甚么难易了,不如拟题赋诗吧,还请刘蜜斯不吝见教。”
……
特别是“人生易老天难老”一句,开篇破空而来,直抒胸臆,令民气灵为之震颤,而“不是春光,胜似春光”两句,悲观通达、豪放超脱的情怀,就是很多男儿也远远不及的。
会上应邀之作,靠的是灵光乍现、偶有会心,正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以是大多都是篇幅短小的诗词,长篇大赋极少。
而坚毅自守、才德兼备的舒予,此时正对着失神呆坐、盗汗涔涔的刘芳菱,拱手谦逊笑道:“承让。”
说着,非常虔诚又慎重地将怀里的稿纸展开,大声吟诵道:“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边地黄花分外香。
而那厢围词热论的诸人,已经在扣问方才那首《采桑子》的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