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蹿进的是淡淡的血腥味，身材被人紧紧抱住，又交到另一人手中，周清曼终究展开眼来，便见到一张熟谙的面孔，正极其欣喜地看着她，又悄悄地在她颊边留下一吻。
周清曼没有疯。
烟花结束的之时，冷宫里来了不速之客。
天子现在必然很想废掉她这个皇后，但又苦于没法开口，源于数载伉俪对相互的体味，周清曼主动上了道折子，称本身德行有亏，自请废去皇后之位。至于向凤行于思分辩本身从未叛变他……或许之前她想过，但现在如许的设法已经烟消云散，情已失、爱已逝，他们之间甚么都没有了，他底子不会再在乎她，又怎会信赖她？
她搬出了紫霞宫，住到一处烧毁的宫殿中去，宫人们都不肯待在这里享福，常常三五日也看不到一个奉养的下人，若不是以往施过恩德的小宫女时不时地过来给她送口吃的，她怕是会饿死在这金碧光辉的皇宫当中。
听着门外悄悄敲打的声音，周清曼慌了一下，披着衣服走到门旁，却不敢开门。
“感谢你……”门外沉寂无声，那人该是已经走了，周清曼抹去脸上的泪水，神情有些恍忽，久久，她轻声说：“姐姐，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必至心待你。”
同意废后的旨意公然很快公布下来，天子倒也承了她主动请废的情，后位虽废，但允她平常用度统统如旧。
又是好久过后，门外有人开口，“若重来一次，你且记得，万不要做一件会令本身悔怨的事情，不然都是有愧天意如此待你。”
周清曼没有推让，同时又要求天子，要求周徐氏长留宫中，伴随于她。
周清曼当然要笑，她感觉上天实在待她不薄，竟真的许她重来一次。
周清曼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下充满血污无人打理的凤床，她想不到一小我流了那样多的血竟然还能活着，摸摸本身的肚子，虽与之前不同不大，可她晓得，肚子里的怪物没了。
统统的统统都是她本身的挑选，她乃至连悔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接受，只能痛苦，只能落空，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差一点就死了。
最早发明她的是周徐氏，周徐氏围着她尖叫，谩骂，她都听不见了，她看着周徐氏搂着本身的身材嚎啕大哭，而后一头碰在门柱之上……垂垂地她也看不见了，她感觉本身飞了起来，越飞越高，二十多年的影象在面前极速翻过，封后之时、嫁入诚王府之时、病重养在京外庵堂之时……十几岁的她可真都雅，天真敬爱，一如当初的周清书……她又看到了几个小孩子，围在一起玩女孩儿的玩意，然后她面前一黑，天下重新在她耳边新鲜起来。
她疯了的事情在宫中早有传闻，在紫霞宫里时那些宫人已视她于无物，那些报酬用度推不推让又有甚么不同？不如就如许，还能够让天子担上一个仁厚的名声，至于周徐氏，周清曼想，将她留在本身身边，让她每天都能看到本身，令她每时每刻都面对她的失利，才是对她最好的奖惩。
她完整被忘记在这宫中，伴随她的只要已完整辨不得人的周徐氏，每日听她叫骂一场，已成了她每天减缓无聊的必行功课之一。
“快抱来我看……”
固然数年未闻，可周清曼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门外是谁，那是最该恨她的人，也是害她至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