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暗呼不好:“师兄的玉带如果不见了,我们如何解毒?”一转眼,却见沉折那玉带早不翼而飞,看来塔木兹这玉带甚是奇妙,并非单单有治伤之能,沉折已用口诀将其掩蔽起来。
形骸即使气度再如何宽广,对塔木兹与红爪再如何感激,到此境地,对麒麟海海民也已全无好感。他怒极反笑,道:“是啊,是啊,他们逃脱了,你们再也找不到他们,我龙国也不会轻饶你。派如何,你长年累月派人假扮海盗,打劫我龙国沿岸,更是滥杀无辜,忠奸不分,迟早会遭报应!你还记得哀释儿师太么?她百口长幼在天上看着你呢!”
形骸暗想:“如果在我龙国,军纪定然森严非常,岂会有如此马脚?派如何号称明君,实在也只不过会玩些诡计狡计罢了,并无治军铁腕。不过如此也好,我们不必多伤性命。”
许素貂哈哈大笑,道:“老冯,你这番立下大功,重赏如何不提,此后也必受我们女王倚仗,该不该请兄弟我喝酒?”
形骸黯然想道:“安佳她...还想为我们说项?”
形骸恶狠狠、凶巴巴的盯着她看,看着这老练的、善变的、仁慈的、敬爱的女人;这密切的、常伴的、娇蛮的、体贴的朋友。形骸感觉她是一面镜子,这镜子照出了本身的本质,那曾经浑厚、怯懦、彬彬有礼的少年。但少年垂垂窜改,变得刚毅固执,变得决然成熟,变得聪明机灵,变得粗暴猖獗。
狱卒头领笑道:“冯四爷,您放心,穿了桃林甲,来到狱门关,守着黑牢卫,就算三头六臂都跑不掉。”
他缓缓抽出骨头,泪水昏黄了双眼,表情衰弱,双臂一时有力。安佳的血从伤处流出,她仰躺在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也是泪如雨下,又是惊骇,又是悲伤,又是悔恨,又是绝望。形骸晓得她不会死,她是月火觉醒者,实在比龙火贵族更加强健。
形骸甚是赞叹,又想:“不过我这冥火也不比你这阳火差了。”
冯玉计笑道:“老许,放心,这两人断足断手,加上这宝贝桎梏,岂能逃脱?”
安佳捧首哭道:“我脑筋好乱,我脑筋好乱,我一闭上眼,就想到我与他们两人磨难与共的日子,我分不清真假,可我感觉...如果我....不替他们求母后,我就是不讲义气,卑鄙无耻的小人。”
狱卒在牢前嘲弄两人一番,待到深夜,无精打采,又想着这重重防护,果然万无一失,遂放松下来,怠慢偷懒,不再时候紧盯。
两人齐声大笑,结伴而去,只听得众狱卒羡慕不已。
他掌中伸出冥虎剑,黑铁雕栏好像花瓣,一碰既碎,全无声响,两人走出樊笼,形骸摸出一截黑铁骨,交给沉折,沉折微微一笑,手腕一振,发挥暗器工夫,那黑铁骨在每个狱卒灵台穴上一碰,这二十多人立时转动不得。沉折曾多次发挥此暗器点穴的神功,形骸却感觉他这一次伎俩最是出色。
他掌心伸出一截骨头,刺入安佳胸口,从后背穿出,但那骨头绕了个弯,避开她的心脏,以疗伤水冲刷伤口,保住她的性命。安佳低呼了一声,身子痛的颤栗。
形骸双目直视安佳,把心一横,道:“师兄,等等我。”
沉折来到他身后,道:“这两个宫女也杀了么?”那两个小宫女闷哼一声,颤抖不休,当即尿了出来。
派如何勃然大怒,道:“给我打断他的腿!”
玉带上绿光明灭,沉折先替形骸解了毒,看那光圈淡了很多,再替本身疗毒,两人功力尽复。形骸运放浪形骸功接上腿骨,周身黑铁骨稍动,已将那桃林散甲去除,再替沉折松开桎梏。那一众狱卒背对两人,半睡半醒,竟全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