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微觉懊丧,想道:“他该当说:‘师弟,我一向看低了你,真是师兄有眼无珠,此后为你马首是瞻。’怎地只说这么两句?这可真没意义。我下回机警些,不消他拯救,看他又有何话说。”
形骸一喜,心想:“这师兄也并非一味瞧不起人。”点头道:“正如师兄所说。”
两人不寒而栗,一转头,见他已在走廊入口处,形骸仓猝往门里一钻,马炽烈大步追来,但大门往下一压,微微一晃,将马炽烈隔绝在外。
形骸看清地点之处是一座庙殿,地是灰的,墙是白的,立柱是黑的,皆反射光辉,平整光亮,纤尘无染。面前又有一多翼天人玉雕,这玉雕极其高大,足有三丈。
形骸不知冥火能困马炽烈多久,拉起安佳,用玉珠开启那灵体门,突入鸿钧逝水。
形骸忙道:“别怕,别怕,我们先保命要紧。”脚下使出尽力,背着沉折,抱着安佳,埋头狠冲。
安佳问道:“你瞧见幽灵了么?你又没喝那魂水,怎能有通灵的本事?”
过了半晌,两人逐步适应,看到那地盘爷,心下谨慎,皆踌躇不决。
形骸道:“你不说了么?这儿已经几百年没人来过,就算找着吃的,只怕吃了也...没甚么好处。”
形骸蒲伏不动,心底有无数动机转过,蓦地间,他胸口骨矛一刺空中,人弹起,朝马炽烈疾冲,马炽烈不料形骸活转,右掌反切。形骸左手顷刻变得大如水缸,横在面前。他将血液化作古墓中那巨活尸的尸液,使得身躯急剧收缩。
马炽烈捂住脑袋,用力摇摆,强打精力,道:“小丫头,这一招叫毒狼指,已要了他的命,你哭得再狠他也听不见。你走吧,我杀够了仇敌,彻夜不再杀本身人。”安佳掩面痛哭,不肯拜别。
形骸取出那两颗玉球,那大门微微震惊,大要凸起,又伸出个雕像来。那雕像也是个多翼天人,额头与胸口各有一圆洞穴。
安佳东张西望,走了一圈,除了那玉雕,此处甚么都没有,也没外出的门,转头一瞧,那入口已然闭死。
沉折游移半晌,道:“多谢。下回我再救你便是。“
形骸微觉莞尔,想:“她叫我相公,公然夫唱妇随,张口杜口皆是大凶之言,与我一样危言耸听。”他忽觉怀中有东西隔着,伸手一摸,是那两颗玉珠,他奇道:“我明显将玉珠放入门口那雕像中,为何仍在这里?”
形骸故意向他邀功,笑道:“师兄,是我救了你,恰是‘磨难才见密意义,遇险方知真豪杰’,你该如何谢我?”
形骸道:“我唤醒她尝尝。”沉折点了点头。
安佳也亲目睹到,大感奇特,道:“莫非此中有鬼?”
转刹时来到此地一端,见有一间间房门,但转了几个弯,瞧见一处大如城门,这门用极坚固的金属所造,高低摆布似被烈火烧过,焦痕漫衍。形骸猜想那马炽烈定想进入门中,乃至不吝蛮力,却一向未能如愿。
马炽烈厉声吼怒,想要追逐,但那魂水与他身上血液溶在一块儿,染上他伤口,他只觉体内也有冥火在烧。他功力极深,当世罕见其匹,可却从未领教过这冥火焚身的短长,一时之间,他衡量轻重,深怕伤及性命,盘膝坐下,凝神应对这邪功。
形骸脑中一片空缺,却晓得非救沉折不成,他放下安佳,猛冲向马炽烈,马炽烈笑道:“不过如此。”大拇指一弹,形骸”太乙穴“中指,一头扑倒。
安佳眸中含泪,扑到他身边,喊道:“行海!行海!”已然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