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会道:“爹爹,我....我怕这儿的人。他们一个个儿都似有坏动机般,可我又....看不出来。”
沉折对息香一贯冷酷,此节她心知肚明,但是她觉得那不过是少年人面对心上人特有的羞怯,好像薄纸,一戳既破。现在她采纳守势,岂有不将这从未爱情的少年手到擒来之理?
少女羞怯笑道:“你失落以后,我听人提及过你,公子,你是个好人,心肠最善,对不对?”
不管是一旁的玫瑰,还是屋中的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息香更是失魂落魄,仿佛成了活死人普通。
李金光惊诧道:“行海?没有,传闻他好得很,我们待会儿总能见到他,何必发兵动众?再说了,你在为师心中,才是第一等首要的爱徒....”
缘会也已焕然一新,甚是柔滑美丽,形骸笑道:“小缘会,你这模样当真都雅。”
形骸黯然道:“我心肠本是好的,但如当代道险恶,我心中的正道已偏,浑沌浑浊,已然行动艰巨了。”
他想道:“我们失落,海盗围城,我们襄拜别院竟在这儿留了一个多月?是了,其他同门也是朝中官员后代,藏徐月将他们也安设在总督府了。不知李金光师父如何?听祖仙姐姐说他恨不得自寻短见。嗯,他失了木格,又失了沉折师兄,就像发了大财,又转眼赌得倾家荡产普通。”
藏玫瑰捧腹大乐,憋得几乎摔下去。形骸暗道:“可别被师兄发觉。”可蓦地心中一动,晓得沉折早发觉两人在偷听,只是并未点破。
形骸忙趴下,只听屋中有一女子正在哭诉,她声音也熟,是形骸有婚约在身的息香。形骸一想起她来,只觉头上压了个乌龟壳,又疼又绿,又重又背。
少女身子一震,似要哭求,但屋外有人拍门,她低下脑袋,将门翻开,缘会走了出去。少女一低头,仓猝辞职。
藏徐月道:“东山伯伯、沉折侄儿,我已命人置备晚宴,待晚间邀大伙儿一聚,既替两位拂尘洗尘,又道贺我们大破贼人。”
息香脸涨得通红,却又微微窃喜:“如此大伙儿都认定我与师兄互有情义,便更轻易拿下他了。”嗔道:“总督爷爷,你可别胡说。我和沉折....只是最好要的朋友。”
息香道:“那是因为我见了你,心又活转了。我已下定决计,死也不要嫁给那骷髅形骸,我愿做你老婆,平生一世与你在一块儿。”
俄然间,见屋顶有人朝他招手,那人身材纤细,也是个女子模样。形骸心想:“此人在偷听师兄屋中之事?”猎奇心起,背着缘会跳上房顶,见这少女绝丽英秀,神采豪放,恰是初来时替他狠揍木格的藏家蜜斯藏玫瑰,她亦是龙火功奇才,技艺非常了得,虽此时在形骸眼中已算不得甚么,可毕竟对她甚是戴德。
藏徐月一见这娟秀少女哭哭啼啼,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好小子,一返来就显手腕。”
他点头道:“多谢女人辛苦,你下去吧。”
息香苦涩道:“是啊,你或许不知,我与他订了娃娃亲。可我讨厌他,只喜好你一人。我爹爹是礼部侍郎,传闻他迩来又要升官,与你们藏家可谓门当户对。我这平生非你不嫁,你呢?你愿不肯娶我?”说到此处,她泣不成声,不幸悲苦的无以复加,就像海滩边的馥兰。
形骸低声道:“她不是我老婆,我哪敢怨师兄?”
港口顷刻被围得水泄不通,与亲人相逢的、前来恭贺道贺的、总督府大小官员、将领小兵、凑热烈的、路过的,形形色色,熙熙攘攘,气象有如逢年过节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