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兰曲道:“你身子冷么?不如将这甲胄脱下来,你我...相互搀扶取暖。”
费兰曲长舒一口气,笑道:“还好,那邪魔未能得逞,你心智还是你本身,还是我那呆呆傻傻的小师弟。”
他道:“不,让它去吧。”
费兰曲心道:“决然无疑,这是邪魔缠身之法!他即使醒来,或许也已不是他本身了。”
费兰曲道:“我此人爱读闲书,曾读到过一些。巨龙王乃万年前的巨巫造物,也是巨巫的盟友。他们将凡人当仆从,也当牲口,或是当作老鼠。”
可甲片间裂缝不大,而鹰隼甲意向极快,形骸每次出招皆差之毫厘。他脑筋急转,俄然间使出幻灵塑世功,长剑由一变三,由三变九,再使风雷十剑,瞬息间百道剑影麋集绽放,好像暴风骤雨。那鹰隼甲全不知该如何抵挡,身形稍慢,形骸瞧准机会,一剑刺中他左臂肩甲接缝处,嗤地一声,剑刃深切,确确实在得了手。
形骸心想:“里头定然是人,这铠甲并非全无裂缝,我只需刺中他一剑,设法注入那蛇血、银蚁之毒,或是将他血液化作魂水,顿时就有胜机!”
但那又似并非活人,而是一具完整甲胄,端方坐着。这甲胄遍体乌黑,却一尘不染,看似薄弱,可又似坚毅。肩甲如翼,头盔如隼,腰有战裙,上有甲片密布,偶尔光芒一照,好似骷髅骨骼,又好似乌鸦羽毛。
斯须间,骷髅鹰隼甲站起家,拔出一根黑乎乎的铁条,朝形骸打来。形骸以冥虎剑去格,铛地一声,那铁条竟未被斩断。甲胄脑袋一仰一敲,又撞在冥虎剑上,形骸顷刻遍体酸麻,虎口迸裂,远摔向火线,撞塌了一面墙。
形骸一愣,也想道:“是啊,我为何总变着法儿奉迎师姐?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非我也到了这般年纪?她是不折不扣的淑女,我是货真价实的君子,这两下一遇,难怪如此和谐。”
鹰隼甲又出一掌,形骸凝神去看,见此中暗含杂液,他蓦地想道:“它这里头混有魂水!难怪如此短长!甲胄中是盗火徒么?”当即转动冥虎剑,剑上黑火剑芒与魂水一碰,使其全数化作平常血液,接着将那冥火数剑剖开,此招就算破了。那鹰隼甲又连出数掌,始终何如不得形骸。
形骸道:“如数偿还!”打出燧冰掌,霹雷几声,火焰沸腾,可那鹰隼甲竟毫发无损。鹰隼甲向形骸扑去,形骸连使“捣蜂窝”、“翻高山”、“铁熊掌”、“倒拔树”,以棕熊神拳应对。那鹰隼甲也使一门精美掌法,两人一时旗鼓相称。
就在此时,那甲胄活动起来,形骸右腿一痛,见是甲胄的腿甲自行黏上,他又惊又怕,又痛又怒,忍不住惨叫一声。
行至一处,四周突然变得局促起来。长廊摆布边是一间间石室,里头皆是腐臭的骸骨,凡人身形。费兰曲道:“这是巨龙王仆从居住之地。”
费兰曲咬咬牙,神采凄苦,见形骸本来那断腿已变得乌黑腐臭,看来那黑铁条上剧毒强猛,已无退路。她走到形骸身边,悄悄扶着他,道:“师弟,不管你变成如何,我....我都愿...愿永久....”
费兰曲心道:“若被幽灵附体,言语中必有戾气,且巴望活人血肉。”因而说道:“师弟,我先前听你肚子咕咕直叫,但是饿了么?”她这么说实则极其冒险,但她这条命是形骸救的,得失皆已不再可惜。
这骷髅鹰隼般的铠甲邪气森森,可怖可畏,虽不过是甲胄,却令形骸倍感压抑,不自禁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