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儿见他气势汹汹,本该感到惊骇,可说来奇特,她现在只觉心下安静,涓滴不惊,各种存亡悬于一线的可骇,她都已在梦境中见地过,体味过,再次赶上如许高大凶恶的仇敌,她也不觉得意,顷刻明白该如何对于。她朝前奔驰,蓦地身子一侧,任由钢叉从她面前划过,相差独一寸许。
白雪儿、陈若水毛骨悚然,仓猝跑到烛九身后,问道:“烛九哥哥,侯爷他...他在做甚么?”
她心想:“他怎会不幸?他但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杀光了好几百人。爹爹说,胡乱杀人的,定然是大恶人,大好人,毫不成宽恕。但是侯爷...侯爷他...该当有不得已的苦处。”
五人朝形骸奔行的方向走,踏过山路,走过草丛,跳过水沟,约莫行了一个时候,见到木塔木墙,是一座藏拔族盗窟,盗窟中死寂一片,北风中夹在着血气。白雪儿遍体生寒,朝陈若水看去,却见姐姐神采也忐忑不安。
形骸冷酷答道:“你说了也没用,你也掌控不得。你莫要自责,我不怪你,现在不会杀你了。”
侯亿耳悲叹一声,悔恨道:“你晓得的倒也很多。”
陈若水足尖一点,身子飘起,落在这高大男人头顶,行动轻灵的有如飞鸟,那大汉急抓她脚踝,但却抓了个空,陈若水至他身后,一掌斩在他后颈肉上,高大男人“啊”地打了个呵欠,也蜷起家子,大声打鼾。
白雪儿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去问侯爷,他准会夸你。”朝形骸那儿奔上几步,俄然间,她与陈若水看清形骸神情,身躯不由颤栗,不敢靠近。
陈若水颤声道:“侯爷,我...我做错事了么?”
白雪儿见姐姐“大显神威”,又是恋慕,又是欢畅,朝人群看了看,选中一精瘦者,指着说道:“侯爷,就是他。”
白雪儿见他血流不止,微故意慌怜悯之意,形骸道:“不错,陈若水,你选下一个。”陈若水心中一跳,转眼看着那群强盗。
侯亿耳神采悲惨,道:“他们只捉女人,孩子,孩童倒也罢了,女子为奴,生不如死,你眼下还小,我不能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