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掌法稀松平常,但危急关头,没法避退,只能鼓足冥火,伸掌接招,但听一声轰隆般的巨响。他掌心发力笨拙,与吴去病掌法相较天差地远,感受左臂一震,右掌骨折,胸口喀剌剌断裂,人如断线纸鸢飞了出去,目睹就要撞个头破血流,小太乙飞身一跳,在石壁前接住了他。
形骸笑道:“甚么恩公不恩公的,我救了师太,小太乙救了我,师太又救了我俩,我们是存亡之交的大友情。”
哀释儿此时容光抖擞,似一下子年青了二十岁,且脸庞上多了几分娇媚,形骸悄悄赞叹:“这锅子不但除了她的咒,还令她变标致了?真是件好宝贝,若动静传出去,只怕世上女子都恨不得来这锅子里煮上一煮。这叫‘众英雌齐聚观星塔,搏性命只为仙颜锅。’”
形骸愣愣笑道:“好说,好说....”笑了两声,忽觉不对劲,细细一想,汗毛直竖,颤声道:“师太,您...说甚么来着?”
形骸忿忿道:“你先前抓我的手,力量非同普通。”
小太乙道:“你们是杀人犯,杀人犯莫非就不该死?”
孟旅大怒,恨不得将小太乙斩成肉酱,但形骸先前招式过分邪门,孟旅为道方士,远不及吴去病那般英勇,如何敢靠近犯险?
而吴去病高大的身子僵立原处,浑身插满碎骨,晃了一晃,仰躺而亡。
形骸规复复苏,见小太乙猫腰躲着,竭力问道:“你不是很短长么?为何不与他斗?”
这时,孟旅怒喝道:“小杂种,该杀的猪猡,狗娘养的小贼!你大逆不道,连长辈也杀么?”
他所带丹药只剩一颗,且极其贵重,本想省些力量,但到这境地,决不能节流,他下定决计,服下丹药,再度捏起符咒法诀,指着石碑,使出那“天国无门”。地底响声密布,俄然间伸出无数绿掌,朝小太乙、形骸抓去。此时孟旅只为对于两人,不似先前那般要围困全部盗窟,施术耗时短了很多,且魔掌更加浩繁。
小太乙喊道:“妈呀!”举着形骸,在石碑间蹦蹦跳跳,有的魔掌举高,掌心“咚咚”,打出小沙球,各个儿重的好似铁球,四下沙尘满盈。小太乙轻功极其高超,初时全数避开,但到了背面,那魔掌到处都是,沙尘满盈半空,连石壁中都能长出魔掌来,小太乙堕入重围,已被逼上死路。
小太乙喜道:“成了!”抓起那雪球,朝沙人扔去。那沙人躲闪不及,轰地一声,被炸的随风而逝,本来这燧冰不耐冲撞,若狠狠抛出,便会燃起大火,催得气流炸裂。
形骸与小太乙喝彩道:“师太?”
形骸也冒死抵当,他骨头变作黑铁,甚是坚固,连吴去病这蛮力也一时难以折断。形骸想以左足骨刺潜地伤他,可吴去病早有防备,决计没法得逞。
孟旅自也悚惧,他一起连使道法,现在龙火告罄,一边服丹药回气,一边大声喊道:“小魔头,你从那边学来这死灵妖法?”
孟旅道:“他本就是叛徒,叛徒就是该死!”
形骸身受重伤,半昏半醒,小太乙叹道:“大哥哥,你真傻,性命攸关之时,你为何要让他?”他瞧出形骸出掌时有些踌躇,仿佛不想与吴去病冒死,不然他也不会伤的这般惨。
哀释儿点头道:“恩公,你待我恩德可不但仅如此,若不是你,我早被仇敌害死,如何能得了这六合塔?又如何能布整天脉法例大阵?至于我妙悟三界道法,也是拜你所赐。更何况您将我放在锅中,导致这残魄终究有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