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数息之间,黑驴一声大呼,盗幽仓猝凝目瞧去,只见火线水中暗潮涌动,秦忘舒正持着战刀,与那水里怪鱼周旋。
盗幽会心,忙将靴子里埋没着一柄短刀取了出来,秦忘舒接刀在手,悄悄喝采,此刀只要尺半,但便在水里,也是锋芒逼人。盗幽不愧是西北悍贼魁首,手中之物,皆是可贵一见的珍宝。
幸亏现在真玄充分,还未曾被体内命火吸纳洁净,因而应用盗家仙术,将手上运足了力量,再次一割,那怪鱼的触须终被他斩成两截,只是战刀上也崩下一块了。
秦忘舒在水中毕竟行动迟缓,战刀立时被缠住了,仓猝用力来夺,那战刀倒是纹丝不动。
正在与怪鱼胶葛,盗幽与黑驴已到。黑驴对这水中怪鱼本是顾忌三分,现在仆人在侧,也只好舍了性命,抖擞驴蹄向那怪鱼头顶踢去。驴蹄破水,四周模糊有弧光明灭。
盗幽叫道:“好驴儿,我之前是错怪你了,难怪你每次过这黑水河都是再三不肯,本来是发明河中藏着怪鱼。今儿救了我,明日就给你喂鱼。”
且这黑驴在水中行得极快,比在陆地上竟快出数倍去,瞧来那里像是一头驴,清楚是条鱼了。
眼瞧离怪鱼身子已近,秦忘舒体内真玄一凝,手中短刀在真玄激起之下,微微发颤,蓦地向前一刺,就刺进怪鱼体内。
这也是秦忘舒未曾修过仙法,不知真玄的妙用,但有这真玄在,别说是在水里,就算是在火里,土里。只需将这真玄应用得法,也是伤不得修士的。
盗阴暗道:“留这怪鱼在此,说不定还能挡住楚军过河,既然秦将军无事,又何必难为它。”
正想号召秦忘舒登陆,哪知黑驴越战越勇,竟不听盗幽号召,一起跟着怪鱼沉到河底。
秦忘舒不敢恋战,仓猝双臂划水,双足猛蹬,就要浮出水面去,可惜怪鱼怎能放过他,触须再次卷来,又将秦忘舒双腿卷住,又飞来一道触须,缠向秦忘舒的手中战刀。
秦忘舒晓得盗幽毫不肯弃了这黑驴而去,此驴性子通灵,只怕已不能算是盗幽的坐骑了,实在已是盗幽的存亡火伴。他在水中不敢开口,向盗幽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同追下去。
盗幽手持碧月刀,离了驴背,先将秦忘舒腿上的触须斩断了,他这碧月刀可比战刀强很多了,触须被这碧月刀一割,立时间断。怪鱼见来了劲敌,也不敢恋战,忙将身子一沉,就向水底窜去,却把秦忘舒的战刀也带了去。
盗幽的水性公然短长,虽提着苏仪,身子大半截仍露在水面上,他瞧见秦忘舒虽是载沉载浮,尚能自保,仓猝撮唇一吹,只见的咴咴一声驴叫,盗幽那只黑驴呈现在北岸上。
只是就算千难万难,又怎能舍这黑驴而去?
许负心早就立在岸上,瞧不见秦忘舒的身影,急得眼圈都红了,叫道:“盗君速救秦将军。“用手向河中某处一指。
秦忘舒向盗幽打了个手势,二人兵分两路,向这怪鱼逼近,怪鱼在黑驴这位大敌面前怎敢用心,竟不知防备二人。
秦忘舒叫道:“盗君护着苏先生。“他晓得盗幽水性不俗,在这惊涛骇浪当中,唯有盗幽能保住苏仪了。
刚才秦忘舒在水中浮沉,瞧见苏仪上了岸,心中略略放心,哪知双足一紧,就被拉下河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