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慕清商伸手再摸了摸孩子的头,道:“既然如此,鄙人先行告别,敬请保重。”
“哈,我姓慕,名清商,在江湖上忝有薄名,至于身份不敢言,只问夫人是否定得这把剑?”慕清商微微一笑,解下背上长剑,递过剑柄,让腊梅看到了剑格上的流云刻纹。
腊梅的话还在他耳朵里反响,他年纪小,听不懂那么些弯弯绕绕,只在这顷刻间明白了一件事。
这般想着,又被那湿漉漉的眼睛看得心软,他摇点头,摸出个巴掌大的锦囊,道:“内里有几颗糖丸,你先尝尝。”
赫连御刚要说话,就被一手捂住了嘴,腊梅咬牙道:“我替御儿谢了大人抬爱,只是他年幼势微,没有如许的福分,我身边也离不得他,就……孤负大人美意了。”
他转头一看,赫连绝满脸含笑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未曾产生,身后除了几个保护主子,就只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剑眉星目,非常豪气。
慕清商自问不是甚么聪明绝顶的人,只不过有粗浅的看人眼力,混迹江湖十年没被海潮压下,不过是幸于所遇人事并非大奸大恶,算是老天开了眼赐与眷顾,是以他对于门徒要求也并不刻薄,只要心机端方就行了。
“……没有。”慕清商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吃糖的小孩,声音放低,“鄙人想收他做个弟子,传授文武,出行游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慕清商随赫连绝他们拜别,赫连御在腊梅怀里用力挣扎着,他鼻尖是熟谙的盥洗味道,眼睛还死死盯着慕清商逐步远去的背影,嘴里残留的甜味也渐渐回转成淡淡苦涩。
慕清商问出这句话,已经在内心策画着该如何跟赫连绝重议前提,哪怕为此应下更困难的事情,也不是不成以的。
慕清商向腊梅问了关于赫连御的一些题目,当体味这孩子十年遭受以后,他面具下的脸庞已经冷凝一片。腊梅忐忑地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道:“敢问大人,是否我家御儿不懂事,冲撞了您?”
从梓颜坟前分开后,慕清商随赫连绝来的这一起,内心可贵没底。
腊梅碗擦了好几遍,给他倒上一碗白水,慕清商碰了碰碗壁温度,这才把水凑到赫连御嘴边,看小孩儿狼吞虎咽喝了几口,便把他放在本身腿上,拆开染血的手帕,细细打量那些伤口。
腊梅略一迟疑,跟着出去了,赫连御盯着织绣精美的锦囊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把它翻开,从内里摸出小指头大的乌黑糖丸,含一颗在嘴里,甜滋滋的。
2、
说完,向腊梅虚虚一引,问道:“可否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赫连御缩在他怀里不说话,他只好去问了过路仆人,在他们战战兢兢的指引下来到了那处粗使下人才居住的小院子。
她内心明白,这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却不是她家御儿能接得起的。倘若因为赫连御的启事,让赫连麒失了如许的机遇,不但他们母子会招来费事,恐怕还要连累这美意的大人。
看着这堪比柴房狗窝的住处,慕清商想来这孩子该是下人的小孩,难怪要被主家欺负,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头走了出来。
“御、御儿……”腊梅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想伸手去接,又不敢靠近,只能怯懦地问道:“我是他娘亲,大人是……”
他想起了本身那些年食不充饥、挣扎贩子的日子,推己及人,内心就生出了无穷的不幸,对赫连绝的告罪解释也没如何听入耳,道了一句“失礼”,就抱着赫连御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