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耶律德昭反应,他已抓起散落的角弓,用膝盖顶住弓身,染血的手指扯满弓弦。
第二箭钉入冰面,炸开的冰屑迷住他的独眼。
"该死的唐狗!"
燕军主将的尸身轰然跪倒,独目仍死死瞪着东南边向,那边一缕烽火正被朔方军的玄色战旗斩断。
“轰!“
下方百丈,五千曳落河重骑的铁蹄正碾碎冻土,耶律德昭的白狼旗在火光中猎猎翻卷,好像一张奸笑的鬼面。
拂晓扯开血雾时,飞狐峪已成修罗场。
马槊与弯刀相撞的顷刻,火星迸射如星雨。
残存的百名曳落河死士建议冲锋,李承渊的马槊早已卷刃。
李承渊单膝跪在隘口最高处的岩缝间,玄色皮甲与夜色融为一体,掌心紧攥的三棱箭镞已凝满霜花。
"这一箭,祭我大唐英魂!"
寒光乍现的刹时,李承渊后仰倒地,靴底钢刃弹出,将毒弩连根削断。
"铛!"
“放滚木!“
李承渊夺过角弓,三支火箭连珠射出,精准射中弩机卡榫——绷紧的牛筋轰然炸裂,回弹的弩弦将十名弩手拦腰截断!
他碾碎掌心埋没的东宫玉珏,眼底燃起比飞狐峪烈火更灼人的寒芒。
耶律德昭奸笑着追击,刀锋卷起积雪,竟在冰面上犁出一道深沟。李承渊俄然反手掷出马槊,寒光直刺敌将面门,却期近将射中时被弯刀劈成两截。
冰火相激的爆鸣震耳欲聋,整段河道化作蒸腾火海。
李承渊的玄色皮甲早已被血渗入,左肩的箭伤在极寒中凝成暗红的冰痂,却压不住他眼底沸腾的杀意。
十丈外,
一支箭矢穿透护心镜没入胸膛,另一支则贯穿右腕。
百根浸满火油的巨木从西坡滚落,曳落河重骑的阵型刹时扯破。
话音未落,峡谷两侧崖顶俄然炸开仗光!十具包铁战车顺着铁索爬升而下,车顶狼牙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恰是燕军秘藏的“血狼冲车“!
耶律德昭独目充血,俄然用突厥语嘶吼着扑来。李承渊侧身遁藏的顷刻,敌将竟用牙齿扯开胸前甲胄,暴露埋没的牛角毒弩!
胯下黑驹人立而起时,弯刀已化作一道银弧,裹着千钧之力劈向李承渊的脖颈。
李承渊瞳孔骤缩——耶律德昭竟炸开桑干河冰层,滔天大水裹着冰棱奔涌而下!
李承渊暴喝一声纵身跃下绝壁,腰间飞虎爪扣住冲车铁链,断戟狠狠劈向锁扣。
"雕虫小技!"
一匹战马被削断前蹄,他踏着马尸腾空,刀光如霜。
刀锋擦着鼻尖掠过,削断几缕飞扬的发丝。他顺势滚入战马腹下,断戟如毒蛇吐信,自下而上贯穿马匹的咽喉。
铁链崩断的顷刻,失控的冲车斜撞山壁,将二十名燕军弓手砸成血雾。
三百士卒甩出精钢链锤,扭转的狼牙刺绞住弩机转轴。
“是吐蕃尸毒箭!“郭曜的警示从火线传来,“沾肤即溃!“
第一箭擦着耶律德昭的耳畔掠过,精准贯穿他身后举旗的亲兵咽喉。
弯刀脱手的刹时,李承渊已如猎豹般欺身而上,染血的匕首抵住他的喉结:"曳落河的狼崽子,该回地府啃骨头了。"
李承渊一脚踹翻燃烧的冲车残骸,火星溅入燕军弩阵:“跳荡营,换链锤!“
耶律德昭啐出口中血沫,正要挥刀再斩,瞳孔却猛地收缩——李承渊不知何时已摘下背上的三石角弓,三支淬毒箭镞在风雪中泛着幽蓝寒光。
李承渊虎口迸裂,脚下冰面回声龟裂,整小我滑出三丈。
冰水淹没口鼻的顷刻,他猛地扯动腰间构造——埋在河床的三十个火油罐同时炸开!
鸣镝箭扯破风雪的尖啸声中,三棱箭镞穿透狼首铁盔,从耶律德昭后脑穿出时,箭尾的雕翎已被脑浆染成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