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李承渊的手按在本身心口,蛊纹竟出现淡淡金光,“这同心咒或许不是谩骂,是要我们改天换日的契机。“
“看本该在百年后呈现的筒车灌渠,看能载火药的铁甲战舰,看长安西市该有的番邦商队。“
身后朔方军正在整备陌刀,更远处有河西铁骑的尘烟。
李承渊的横刀已出鞘三寸。
且朔方军外有灵丘城外的五万燕军虎视眈眈,内又无统帅,时候一久,必将大乱,
夤夜,李承渊独上灵丘残破的箭楼。
帐外忽有马蹄声奔驰而过,马槊与铠甲碰撞声清楚可闻。
“只是对宫中之事,却知之甚少。”
宿世史乘里安禄山暴毙的记录闪过脑海,现在却品出分歧意味。
这个发明让他脊背绷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监军谈笑了。虎符镇的不是魂,是天下人的心。”
…………
帐外吼怒的北风卷着血腥气,把“朔方“军旗拍打得猎猎作响,倒像是给这场暗涌添了鼓点。
脚下不远处是燕军未熄的营火,远处桑干河裹着冰凌奔涌,像条挣不竭的铁链。
青铜雁鱼灯的烛火被门缝漏进的北风吹得忽明忽暗。
“既然太子与反贼安禄山勾搭,为何这贤人要保他?”
李承渊攥紧虎符奔出营帐,却见上官义立在火光中,蟒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转头望来,眼底映着冲天烽火,轻声呢喃随风飘散:
李承渊感受掌心的虎符突然发烫。他想起昨夜沈若雪毒发时伸直的模样,少女后颈的蛊纹正与上官义袖口若隐若现的暗纹重合。
他俄然攥紧虎符,玄铁棱角刺入掌心,“我要的不是击退燕军,是要这虎符熔了重铸——铸成犁铧耕遍范阳,铸成船锚通联四海,铸成天下人再不必膜拜的......“
残月隐入云层时,李承渊在箭楼刻下第三道划痕。
他晓得上官义的圈套就在火线,徐慧湘的匕首仍藏在袖中,安禄山的毒蛊正在伸展——但当他看向舆图上蜿蜒的黄河,恍忽见到蒸汽机船的烟柱刺破苍穹。
上官义抚掌而笑,仿佛方才的杀机只是幻影,“难怪能得沈娘子倾慕。不过——”
宿世履行任务时炸开的火光,与现在的烽烟竟堆叠在一起。
李承渊心头剧震,这上官义是在威胁吗?
这一世,他要让史乘从这里改写。
上官义俄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雪,却让案头的烛火都晃了晃。他起家时蟒袍下摆扫过舆图,桑干河道的朱砂标记被碾出一道血痕,
他俄然俯身逼近,冷婢女混着血腥气扑来,“药王谷的‘同命蛊’需纯阳血气续命,若本官断了沈若雪的药材……”
上官义的声音清越如泉,倒是埋没杀机,他抬手表示亲兵奉茶。
“哦?”
沈若雪的指尖俄然按住他嘴唇。少女望着东南边模糊的银河,药王谷的星光该落在那处:“师父说紫微垣偏移那夜,谷中千年灵芝并蒂双生。当时只当异象,现在想来......“
李承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年郭老将军征吐蕃,为表死战决计,把阵亡将士的骨灰熔进符中——”玉扳指“叮“地敲在虎符上,“现在这物件沾了太多人的魂,可还镇得住?”
最后一字落下时,他袖中寒光乍现!李承渊暴退三步,袖箭擦着脖颈钉入身后梁柱,箭尾鲜明缀着东宫狼首徽记。
中军帐内,
但当他真的握住这虎符,摸到沈若雪毒发时冰冷的指尖,才知史官笔墨有多轻飘。
李承渊瞳孔骤缩——这是天宝十五年六月才会产生的变故!
他猛地昂首,正撞进上官义幽深的眸子里——那瞳孔深处竟浮着两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