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从坤宁宫存候出来,心中压了事情的陈曦走着走着便不知不觉到了背面的琼苑。琼苑当中尽是些小巧的亭台楼阁,他平素对这些并不留意,这会儿却忍不住缘着抄手游廊一起到了中间的一波碧池前,背手鹄立在那儿发楞。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俄然只听得身前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见陈曦神情微微有些恍忽,齐晓想起月余以来的各种猜想,又忆起皇后不时提起太子时的神情,偶尔她见到天子时,那位仁善贤明著称的天子,也常常扣问下头人太子的近况,她踌躇半晌便又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如果于此有疑,不如径直面圣。说不定,皇上和皇后娘娘,正等着您呢。”
“是看过!那些人是该死,但你本身也曾经对我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便如同赃官一样,有些人如同割野草似的如何割都割不洁净。”
齐晓闻言一愣,随即倏然转过身来看着陈曦,倒是怡然不惧地说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宫正司虽是受命询问,但人并没有押在宫正司,而是在内官监大牢。每日询问由内官监中把人提出,由内官监寺人旁听,不敢妄主动刑胡乱询问,以是这下狱刑讯四个字,吕宫正也好,臣女也好,实在承担不起!”
但是,他实在不太明白,这么一件事为何不是稳准狠地清算在可控范围内!须知父皇自从即位以后,纵使严格爵位世袭,却也说了是已经定的非论,降等封王也是从现在这些王爵的后一代开端,皇家直系则是从这一代开端。至于那些鼓励农桑的行动,大家都称之为善政,更加不会非议。就是官员考核,也是先京官,再外官;先南北直隶,而后推行到其他布政司和各州县,时候表都是清清楚楚的。现在次俄然兴大案,是宫正司私心立威,还是别有启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曦顿时眼神一凝,见齐晓裣衽施礼回身便要走,他俄然再次开口问道:“齐司正,都说人言可畏,你小小年纪就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