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德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写好了的奏章,刚递过来,却又把手缩归去,道:“还是为父亲身递上去吧。为父这辈子没做过甚么事,莫非请立个世子,还得假手别人吗?”
叶德低头想了半晌,道:“为父明儿递了折奏章,就去田庄上住几天,一来避过风头,二来消消暑。”
叶德揪胡子,道:“你母亲亲一贯短长得紧。家有悍妻,为父是心惊胆战啊。”
叶启把暖冬唤到配房,居中坐了,道:“十郎为何俄然病了,病势又如此汹汹?可曾用过甚么,做过甚么?”
这叫甚么话,莫非小叔子反而比老公首要?小闲再能忍,也不想咽下这口气,正要开口,叶启已抢先道:“既然娘亲感觉十郎不幸,不如给十郎说一门亲,择日迎娶也就是了。”
叶德下午被陈氏从莳花馆找来,到叶标房里望了一眼,然后便去小妾房里厮混,直到被叶启请到外书房,脸上另有半个唇印,喷着酒气道:“三郎返来了?”
叶启微微一笑,放下筷子把她拥进怀里,柔声道:“我没事,不消担忧。”
叶德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把奏折放回抽屉,整了整衣冠,道:“那我这就去?”
陈氏是诰命妇,却不能上奏章,更不能超出叶德上奏章请立世子。
说到底,还是丈夫首要,对十郎不过面子情。陈氏内心有气,脸上就欠都雅,道:“十郎不幸,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么一病,谁近谁远的,可就看出来了。”
叶启唇角勾了勾,算是回了一个笑容,道:“可惜父亲在书房里说的话,外间的人并不晓得。”
陈氏脸上还挂着泪珠,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我……就去去?”叶德内心没掌控,和叶启筹议道。
明儿一早,他就走了,过个十天半月再返来。
叶启把屋里的丫环都打发了,拽了小闲进怀里,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发间。
可不要一见面又给他神采看。
叶启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只要父亲不上奏章就行。”
叶德决然否定,道:“没有的事,三郎最是孝敬不过,为父如何会不想立三郎?”
小闲想通这一点,心安很多,道:“你不要太悲伤了,十郎他,只是一时胡涂。”
这也是体例啊。叶德顿觉此计大妙,喜道:“如此一来,你母亲亲就算有气,也不能对为父发了。”
叶启发笑,道:“在十郎面前,想来娘亲不至于难堪父亲。何况十郎又在病中,须静养。应当没甚么事。”
说到底,还是怕母亲。叶启颌首,道:“是,让娘亲来找儿子就是。”
两人用过饭,叶启去了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