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翻过年,离萧氏收到二老爷曾珉的上一封家书不过一旬,京中竟又来了一封急信,把萧氏唬了一跳,仓猝展开一看才发明是报喜的,说的是二老爷曾珉终究得了个差事,要外派出京,不由又是可气又是好笑。
要晓得,此前萧慎但是方才回绝了箫显调派他的贴身侍卫沿途护送的建议。
他昔日拘于都城,目所能及之处不过四九皇城,若不是亲身走一回西北边塞,又岂能当真晓得胡虏之祸?
曾珉一时没有说话,半晌方收回远眺的视野,长叹一声。
二则侯府家世虽高,京中总有平起平坐或者职位更高的人家能够走动一二;可在瓜洲渡,曾家是实实在在的第一等,登门的不是本来就凭借侯府而生的族人,便是千方百计想要凭借侯府的人家,与这些人家的女人小爷说话又有何兴趣?
福娘姊妹们还忍得,曾社倒是没过初五就同个乡绅家的少爷翻了脸,被萧氏罚了两个月禁足,关在院子里老诚恳实抄经集修身养性。
恰好客岁入冬前还发作了一场时疫,因为缺医少药,几近没法节制,所幸很快入了冬,范围不大。
固然箫慎从未主持过阖族祭祖,但也无需过量操心。不管国公府内或是陇西并州旧宅,都有得是筹划此类事件多年的故乡人。
倒是有一队女尼自关中来,本是与商队结伴西行,在此处安息时恰逢有几户庄户人家的女眷抱病,方外民气善,就留下为她们诊治。
车队分开关中后,沿途风景不觉为之一变,再不复阡陌纵横的春耕气象。农田多有荒废,火食亦较着希少很多,一些村落另有全部儿烧毁的迹象。
杜驿丞也不敢求朱紫们带上几个女尼,只求能让她们几个远远跟着。
如果还在京中,似杜驿丞如许的小人物还没到曾珉跟前怕是就要被远远捂着嘴叉开。
“朱紫放心,她们都是苦修的削发人,不会拖累朱紫们的路程。”
老话儿说的好,刚则易折。肃国公世子的眼神,太厉了。
正月一过,萧慎便筹办伏贴。
既然顺道,曾珉意味性的问过萧慎后自无不允。
现在病也治好了,西北萧瑟,女尼们倒是不好孤身上路的。
说着,杜驿丞深深哈腰施礼。他壮着胆量过来相务实是一番美意,总不想让几个有功于此地的弱质女流路上出了差池。
箫慎一口应下,厥后更是投帖上门拜访,从始至终都是执的子侄礼,引得肃国公箫显连续好几日都对他避而不见。
也不怪老三那混账老是瞧低他一眼。
声音降落而果断,转眼就淹没在了车马粼粼中,只要离得比来的曾珉模恍惚糊捕获到几个字。
也不晓得是不是看多了西北民生凋敝的气象,这一回还不等箫慎开口问个究竟,曾珉就先应了声,神态还非常亲和,的确让杜驿丞受宠若惊。
本来福娘他们对在江南的第一个新年还非常等候,却没想到这个年过的比以往还要平平。
萧慎闻言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紧手中的缰绳,偏头看了看远方。
姚三想了想,毕竟还是开口左证了曾珉的话。
“侯爷说的是,客岁兵戈,犬戎先胜后败,战马死了很多,那些蛮子退回草原,没几年工夫回不了元气的。”
精确的说,此处已经构成了小镇。
曾珉对母亲的这个娘家侄孙还算喜好,闻言便侧首浅笑道:“贤侄放心,这两年来连番恶战,我方丧失惨痛,犬戎也没讨得好去,特别是他们的战马,在草原上熬了一冬,体力不济,此时犬戎各部必须寻觅水草丰腴之地养膘,如果强行驭使作战,透支马力,很轻易成群死掉,那将是没顶之灾。除非犬戎发了疯,不然不会越境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