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下人,方才返来的纳兰紫极一起就往书房而来,她不肯要人跟着,本身提着灯笼循着小径来到书房,房门关着,夜凉如水,她也感觉寒气阵阵袭来,视野偶然触及到窗纸上的时候,叩门的手却停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了。
灯烛摇摆,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窗纸剪影,那人独坐案前读书,窗纸上的表面和他的眉眼一样,清冷悠远,已是十一月份的气候了,想来那一层薄薄的窗纸也挡不了寒气,也该让人糊上厚毡子了。
实在,他那里是在看书呢?看着那才翻了几页的新书,都一个下午了,压根就没有一个字入了眼的,他晓得她随燕王去见皇上,却不知是个甚么状况,做甚么都是心不在焉,好歹吃了晚膳,心却静不下来,也不过是点着灯拿着书在这里发楞罢了。
老管家应了,这就去了。
“皇上说我的身份是叶妃娘娘说给他听的,还说叶妃娘娘要以祖宗的端方措置我,王爷被降爵位也有一半是为了保全我的意义,皇上也就顺水推舟了,没有奖惩我。但是皇上不想叶妃娘娘难做,问我与叶妃娘娘是不是有甚么曲解,我就随便岔了畴昔。现在细心一想,恐怕我与娘娘之间真的有曲解,我要约见娘娘一是想廓清曲解,也想求娘娘赦免劝娘娘不要记恨紫儿了,二是在皇上那边也好有个交代,紫儿也是怕皇上老是诘问紫儿与叶妃娘娘到底有甚么恩仇未了。”
她的头埋在他的肩膀里,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却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贰心中不解悄悄伸手抬起怀中女子的下巴,女子泪盈于睫的楚楚动听模样见贰心中一软,叹道:“傻瓜,哭甚么呢?”
她一笑,既然被发明也就不筹算再躲了,又转回屋中,将灯笼里的烛火吹熄,走到案前,随便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书翻着:“哥哥在看书吗?是不是紫儿打搅哥哥了?”
暮色四合的时候,她站在府门前和他依依惜别,抿嘴一笑,毕竟坐着马车回了纳兰府。他一袭墨衣久久站在阶前,看着那人拜别的方向。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眸光一闪,收回痴看视野,重又规复淡然模样,对着她浅浅一笑:“闲散侯还在等你,你跪安吧……”
她闻言,却甚么也顾不得了,重又扑进他的怀中,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眼泪糊了他一身衣袍,口中哽咽含混不清道:“你才傻呢,你最傻了,你不准叫我傻瓜,你才是傻瓜……”
她亦是一笑,施礼以后就回身出了大殿,再未管身后一向一向浅浅的谛视。
他抿嘴一笑,眸中目光星星普通闪亮:“好,我去安排,过几日能够了就来奉告你。”
她这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滴水不漏,也与之前她所说的在大殿上产生的事全数符合,何况纳兰明玉从未想过她会骗他,是以等她说完,到底是坚信不疑了,沉吟半晌,感觉她说的在理,遂说道:“你说的也是,叶妃那边到底是我们的隐患,不消弭实在是心头不安,这都怪哥哥当时胡涂,紫儿,让你受委曲了。”
她挣不出他的度量,却抿嘴道:“你在——大殿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吗,不是为了保全大局,不是为了将我监禁在你身边然后再想着如何来对于我的吗?”
她就把本日在大殿上的事原本来本的说给他听了一遍,但在书房与秦天磊所谈的内容却只字未提,她并非成心坦白,只是不想让他担忧罢了,但是,想拿到叶簌簌手上的虎符,却非得他帮手不成,这就是她返来的第二个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