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你装啥纯良，清楚你是偷懒。”柳云懿一拍他的脑袋，阿婴不敢驳嘴，悻悻地摸着后脑勺欲哭无泪。
“踩着点了？”
庄稼汉的目光一点点绝望，围观的人感喟的摇点头，就算是瞎子，也明白了是如何一回事。张万豪在灾年欠收的时候上门逼租，让人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抵押传家之宝的玉镯。张万豪见财起意，欺负人不识字，改了欠条，哄人按了指模，将玉镯据为己有，成了铁普通的究竟，就算是去了衙门，也是理亏。
“狡赖！好笑好笑！我张万豪但是赴过知府大人的宴，你说我狡赖，有甚么凭据？如果无凭无证，我带你去衙门见官，少不得一个诽谤士绅的罪名。”
“怕甚么！捉贼拿赃，只要没失手逮个正着，谁也不能拿我们如何样。倒是你，这贼模样收敛点，恐怕别人认不出你似的。”
纸条在手里翻来覆去，庄稼汉也没找准首尾，干脆一起身，将欠条塞在比来的柳云懿手中，一脸祈求地说道。
这幅姣美少年模样，落在哪个风骚人物眼里，说不定又得有甚么佳作名篇传世。人间皆道这扬州人杰地灵，连一个平凡人家的少年，都生得这般灵润。
“小兄弟！我不识字，费事你给大伙儿念念。这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错不了！”
“就晓得你馋。吃吃吃，吃死你！”
“太可爱了！”
从那以后，柳云懿便与书院无缘。倒是那帮小墨客怕了她，每次一放学，见了她就跑。哪个不利没跑远被她逮住了，只得乖乖奉上几文铜钱，权当拜入了她自创的江湘派门下，也就受了她的庇护。说白了，这和地痞恶棍讨取的庇护费大径不异。想这柳云懿打小就凌辱强大，可儿家盗亦有道，只讹诈那帮大族公子哥儿。遇见贫民家的孩子，她还赐给对方一文钱去买个肉包子加加营养。
很快，她便找到了人群中的小火伴，一个肥大的同龄少年，在那儿左顾右盼，柳云懿上前去，伸手将他拎了出来。
柳云懿刚将鸡腿递畴昔，小乞丐便像饿狗一样扑了畴昔。
说是叫帮主，可这些年来，阿婴只唤她柳柳。
说话间，两人缩到墙角，见四下无人重视，开端抬高声音合计。
“不平！”
“看清楚了，这不是甚么欠条，是贰心甘甘心的将那玉镯卖给我的凭条。两边志愿，毫不忏悔。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按了指模，明天就请大师伙做个见证！”
那些诗词里的东西，柳云懿一向感觉有些虚妄！她自小便出了江湖，哪懂甚么文绉绉的诗词歌赋，连书院她也是小时候才上了一年，就气得夫子将她赶出了书斋。夫子对前来讨情的老爹说：孺子不成教也。但凭老爹如何送礼报歉，这夫子还是拒收她为生。想想也是，自打这柳云懿进了书院，虽说聪明灵慧，却也是个喜好拆台的主儿，隔三差五不是将同窗打伤，便是往夫子的茶杯里倒入泻药。不幸夫子年近暮年，一天去了十几趟茅房，身子板哪受得了这般折腾。再让她待下去，恐怕这书院尚未毕业，他倒先赔了性命。这夫子也是悔怨，早就传闻这柳家娃儿是根刺头，扬州城里哪家书院不是被她大闹天宫了一番，恰好贰心慈，看不得她老爹每天来求，只好勉为其难收下。这便倒好，直领受了一个混世魔王，叫他悔怨不迭。
“我有凭据！”
“扯淡吧你！”柳云懿啐他一身，“瞧你年纪跟我差未几，也就十岁摆布，哪来闯荡江湖十几年啊！不过，奉告你也无妨，这江湘派乃本女人方才建立不久的。你很幸运，将成为本座第一名入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