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呀, 你说你这个憨子, 真憨了不成?大寒天湿着头发还站在外头,冻死你!从速去火盆跟前烤烤。”
姜茂松伸手想去接,她却已经回身走开了,把剪下的长发拿头绳扎成一束,就顺手挂在晾衣绳上晾干。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慢吞吞说道:“你真筹算剪头发?那……我带你进城剪吧,就去那天我们瞥见的阿谁女子剃头店,行不?”
但是跟着气候一每天变冷,田大花开端摆荡了。
“我这把年纪,老眼昏花看不清,可不能帮你剪。”奶奶瞥一眼井台蹲着的姜茂松,扬声叫他:“茂松,你来帮你媳妇修一修头发,这模样挺好,再短就丑了,你给她修剪划一就行了。”
姜茂松被嫌弃了个完整,讪讪地摸摸鼻子,只好回身持续清算他的野兔,老奶奶却很没有怜悯心,因为田大花这句话笑开了怀。
姜家村除了福妞和小石头,也有几个孩子在后山村的村塾读书,可都是男孩子,女孩就只要福妞一个。这年代,不要说偏僻的小山村,即便是都会,还是有不读书不上学的孩子,特别女孩上学的少。
山上有的是木料,田大花给奶奶屋里生了火盆,因而每当她洗头,就会被奶奶押着去火盆跟前坐着,又不能直接烤,只能渐渐等它干,一向比及头发干了,小半晌时候也就消磨畴昔了,还好夏季农闲。
这年代很多人的思惟,感觉女孩子不消读书,有的来由更简朴,饭都吃不饱,还读甚么书呀,非论男孩女孩,留在家干活划算多了。
因而姜茂松踏进家门,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田大花站在夏季的阳光下,娇小的个子,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头发,一向长到小腿,刚洗完的,还带着水光,黑缎子似的披垂在背上,她手里……抓着个黑铁的大剪子。
因而送俩小孩去上学的路上,她就问那俩:“石头,福妞儿,我想把头发剪了,你们说会不会很丑?”
奶奶瞥一眼姜茂松,见他还杵在挂头发的晾衣绳跟前,就没好气地拎了一只野兔往他手里一塞:“明天急不急着走?能有工夫在家用饭不?”
姜茂松走畴昔,把那段头发拿起来看,的确已经结冰了,用手一理,发丝上挂着细碎的冰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