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迈开长腿,使出了浑身的力量,越跑越快,仿佛在用命奔驰。
即便如何行事,他还是想保住他女儿的名声,让他女儿清明净白的走,有甚么罪孽他来接受,但愿女儿身后事还能尊享四妃之一的哀荣,葬入皇家,享用皇家香火供奉,莫当那孤魂野鬼。
吴先生智计过人,他彻夜请人前来,不过是收到宫里来的动静,女儿按捺不住了。
他知吴先生说的是对的,宫里传动静与他时,就差些被摸到了他这处。
他大声留人:“吴先生莫走,是老夫胡涂了,心中忧心女儿,口不择言,急胡涂了,还望先生包涵,莫要怪老夫。”
莲宝面不改色,还是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刘老想如何想,便如何想吧,某不作陪,告别。”
他用极力量才忍住心中的暴怒,没有弄死面前这老东西。
莲宝转头一瞥,像早已晓得他女儿快没命之事,轻笑道:“若嫌你女儿命长,那便脱手,何必多言。”
刘显章急喘几声,肺部的喘气像个破风箱普通。
当初婚嫁之年,令仪恳求着他,道心仪太子,想嫁入皇家,当是时,恰逢先太皇太后暗中与薛家点了薛婉君为正妃。
马叔因他的贪念危在朝夕,他不能再留下这类疏漏,再把人引到兄弟那边。
薛产业然罪该万死,这老东西的女儿也该死!
刘显章站定,忍住喘气,一双利眼重新锁向莲宝:“吴先生,这便是你说的大动?你几次三番禁止老夫,让老夫失了先机,要作何解释?”
他长叹一声,再次拱手:“先生金玉良言老夫已记在心,多谢。宫里头,老夫会寻机去个动静,再劝一劝她罢,只是,唉……”
莲宝冷眼看着他,面带微浅笑意,不再相劝,负手不发一语。
得不到回应,他言语更加狠恶:“内卫司小打小闹一场,雷声大雨点小,薛平不但毫发无损,反而阵容冲天,躲在背后结合其他世家置徐家死地,徐虎和他的人十足被关在了方寸之间,徐家完了,徐德妃完了,宠妃又已残,今后后宫当中另有谁能管束阿谁毒妇贱人,另有谁?”
他这条命不长了,死前不过想满足女儿的欲望,将那毒害他女儿的贱人打入十八层天国,其他的,他甚么都不在乎。
他越问越大声,喘气声更甚,仿若肝火攻心,腐朽的身材晃了晃,差点跌倒,歪到了中间的梁柱上,扶住梁柱才重新站稳。
他走近莲宝,没有再说子虚之言,拱手作揖,语气多了几分朴拙慎重:“是老夫无礼了,还请吴先生莫怪。”
现在情势严峻,宜静不宜动。
只要想到这点,他便再也节制不住肝火,要宣泄出来。
若得吴先生的互助,他女儿所求之事必然手到擒来,便是失利,也能让他女儿满身而退。
化身吴先生的他,端倪冷然,朗声劝道:“刘老莫急,此事只怕并不简朴……”
眼看人就要走出园子,不远处的老仆想过来扶他,他摆摆手禁止。
作了一个长揖。
与此同时,在千尘的伴随之下,莲宝已见到了刘显章。
刘显章紧赶慢赶走过来,那老仆赶快上前扶着他走。
刘显章一滞,暗叹一声,本身这番软硬兼施的作态,完整被看破了。
令仪有多偏执,他这个做父亲的最清楚不过,从小到大,为了争一口气,不管不顾。
听到宠妃已残,他眼眸深处满含杀意,周身戾气外泄。
此话正正说中了他的另一番苦衷。
莲宝面上笑意更深,冷眼看着刘显章,涓滴没有相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