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抿嘴一乐,黛玉倒是微微红了眼眶,“我离家,家中便只剩下哥哥了……”
左太太亦不故作姿势,将两个儿媳打发走,笑着对黛玉道:“现在我们娘仨儿,一同吃这道团聚饭。”
左太太是林家二人的姑母,邢王二位夫人只是婶娘,林家自是左太太做主,谁也说不出甚么去。王夫人虽心内不满,亦不敢表示出一二。毕竟左太太虽出身豪门,左相倒是端庄的实权人物,便是他家老太君见了左太太,亦要客气一二,王夫人虽在黛玉之事上常钻牛角尖儿,却并非真是个蠢的。
全富太太是李易白找来的,乃是雍和郡王妃娘家的一个亲戚,是个父母健在,后代双全的妇人。那妇人过来与林珏见了礼,林珏笑道:“烦劳大嫂子了。”
黛玉眼眶微红,林珏亦是感慨,三人围坐一处,黛玉为二人捧饭,“我兄妹二人当初入京,是再没想到会有本日的。”
约莫谢家痴情是遗传,去世子和谢二郎屋内亦无通房妾室,瞧着谢锦轩的劲儿,可也是个长情的。林珏允婚,何尝没有这一启事。
全富太太主如果给新人绞面、梳头的,还要卖力扫轿、熏轿、照轿的事情。黛玉已经沐浴过了,全福太太便先给她绞面,方嬷嬷手托五色棉纱线递给全福人,全福人便细细地给黛玉开脸。这开脸的过程,在林珏看来,便有些近似当代的修面,绞去面上汗毛,又修了眉,使整张脸看起来都精力了很多。
这时候天时髦早,早上黛玉只罕用了一碗粳米粥,两只蒸饺,及至中午,世人都用了饭,只黛玉甚么都未用。
“方才听二爷说去逸哥儿那处了,估计这会儿在那儿呢。”奉菊恭敬答道。
林珏抬了抬茶杯,意义“好走不送”。
林珏忙道:“本日是大喜的日子,我们这可不兴‘哭嫁’,再说,家里另有逸儿和念安陪着我呢,如何就只剩我一个了。”
虽不消夙起,林珏亦是五更天便起家了,先是盘点了一遍嫁奁,又去黛玉的院子里瞧了一眼全福人是否到了。传闻黛玉在沐浴,他便先退了出去,待得黛玉那边都好了,他才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