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听到阿娇恭敬地叫他,陛下,这两个字,像一把极锋利的刀,生生劈断了他们之间的几十年。
直到那日,李延年吹打时,对他唱起一段“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宁不知倾国与倾城,才子难再得。”
他轻笑一声,很有几分讽刺:“真像。”
李延年不动声色地抬眼,瞥见他迟滞的神采,很有些得意:“陛下觉得如何?”
李氏想来是堕泪了,她只是哽咽着,轻声道:“妾身故后,请陛下宽待妾身的兄长。”
见他来了,李氏忙将被子扯上去,死死地将本身的脸挡住,他只听到她闷闷地声音有些沙哑:“妾身面貌尽毁,久病在床,不劈面君。”
舞姿曼丽,歌声清越,实在是世上少有的才子。
想了想,他将手中的笔杆子撂下,风俗性地抬手抚上胸口,暴露一抹极淡极淡的笑:“阿娇,我终究完整落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