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远天然没有不该的事理,悄悄应了一声“好”,便想去软榻那边铺整本身的被褥,走畴昔一瞧,那里有他的被褥?干清干净的,连个枕头都没了。
约莫两刻钟后,周颂悄悄“吁”一声,率先上马,和李钦远说,“李老板请进,我们店主就在内里等着您。”
顾无忧闭着眼睛,把小小的面庞陷在枕头里。
夜色沉寂。
这个时候再把被褥拿走必定会吵醒她,李钦远想着,她舟车劳累了那么多天,好不轻易才得一个好眠,还是不要吵醒她了。
远处烛火悄悄摇摆,把这处照了个半明半暗。
“我的被褥……”
如许想着,他那根紧绷的心弦倒也放松了,没再说甚么,哈腰替她掖了下被子,就去外头先洗漱一番,等把受了几天风沙的外套脱掉,他才行动谨慎地上了床。
周颂笑着应一声,又朝人拱了拱手,这才翻身上马。
“是!”
李钦远本来觉得如许抱着她,必定得起那些旖旎心机,保不准还得成个不要脸的混账,没想到真的把人抱在怀里,一同躺在一张床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他竟是甚么设法都没了。
公然,没过一会,里头顾无忧便喊他了,“我好了。”
来时,白露给她筹办了很多香露,此中有一款便是安神用的,就是怕她在外头睡不着,先前她往枕头上洒了几滴,现在周遭满是那股子安神的香味。
“啊?”
李钦远腔调生硬,整小我不像坐也不像躺,就僵在那,不晓得下一步应当如何行动了。
等弄好,顾无忧又牵着他走到铜镜前,让他坐下,而她本身握着一把梳子站在他身后,替他梳开端发。
等吃完早膳。
“嗳。”
李钦远朝人拱手,声音不疾不徐,腔调暖和,“那就劳烦你替我们带路了。”
那如战鼓的心跳,只要让他看到她那张脸,就停不下来。
“嗯?”
李钦远点了点头,看一眼那块门匾,眼神微动,他也没说甚么,翻身上马,却没立即跟着人出来,而是走到马车旁,和内里的人说了几句,这才掸了掸衣摆,回身跟人出来。
……
如许的煎熬不晓得过了多久,屋中响起很轻的一声感喟。
不等李钦远问,她便牵着他的手,说,“走吧,快吃早餐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久违的羞怯从心底直接升到了脸上,那张俊美的脸庞破天荒地在这早间发了烫。
两人身高差得很多,站着的时候,顾无忧只到李钦远的肩膀,穿衣倒是不难,就是盘扣得踮着脚尖,可她一点都不感觉如许累,像是风俗了,又带着些……久违。
这还让他如何心安静气?
一觉无梦。
也能够是他这几日没安息好吧。
这……应当是洗好了。
在她轻不成闻的呼吸声中。
李钦远在她额头悄悄印下一吻,而后也闭上了眼睛。
他一身蓝布直裰,戴着四方安定巾,看到李钦远就作了个长揖,客气道:“李老板,老朽是徽亦绸缎庄的管事,姓周,单名一个颂,我家店主晓得李老板明天过来,特地让老朽等在此处。”
这番做完,顾无忧看着李钦远,本身站在一旁先发了呆。
内心有着满足,另有欢愉。
……
而她的身边还放着一条被褥,一个枕头,紧紧挨着她那边。
就连心跳也变得安静下来。
怀中的人很香,不是那些浓烈的胭脂水粉,是很好闻的花香味。
腰上系着镶银勾云纹的玄色腰带,坠着荷包和辟邪的镂空铃铛。
“嗯。”李钦远点点头,牵着顾无忧的手,又规复成常日那副模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