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德三年仲春初十
笑歌点点头随他入内,“有劳周掌柜了。”
很快里间走出来一个青年男人,中等个头,穿着洁净整齐,模样有些浑厚,年纪固然看起来不大,但却显得很沉稳纯熟。可贵的,却又没有常在江湖上打滚的那种世故气,倒是给人一种他是可托赖的诚恳人的感受。
可她穿回当代这么久,本日还真是头一回亲去柜坊。
可乾丰柜坊就不一样了,他们做的是光亮正大的买卖,门面想修整很多大气就多大气,想多上层次就多上层次。
早间开价结束以后,暂无大事,笑歌便抽暇去了一趟柜坊。
笑歌一边道了谢,一边说道,“实在是过分费事周掌柜了,只是许三另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周掌柜包涵。”
“交子?”笑歌这段时候虽偶有耳闻,但并不非常清楚,听周世显这么一说,倒有些像当代的支票了。她不由多问了一句,“周掌柜可否给我讲授下何为交子?”
楮纸丰富,一贯是用来刊印公文凭据的,笑歌打量摩挲动手顶用楮纸印就的交子问道,“匿名?也就是说本日我便是将这交子送与任何人,或是拿去与张三换了田产布帛,张三再持交子上门,乾丰也还是支取?认交子不认人?”
“可否请周掌柜在十数天,最多一个月以后,去到许家,将这个折子交给我阿姐,就说是你们清理旧账时,发明许家阿娘多年前曾经存了一笔钱在乾丰,你们目睹这么多年都无人支取,怕中间有所疏漏,便主动找上门去联络阿姐。”
笑歌对此人的第二印象又好了一层,狗眼看人低的人太多,能对下人亦态度杰出照顾全面的却未几。
不过,所谓扬一益二,益州城的繁华荣盛在全部大赵朝都是名列前茅的。而贸易越昌隆,用钱就处所就越多,如此一来天然柜坊林立。全部益州城大大小小的柜坊加起来不说上百家,三五十家是随便有的。去哪一家柜坊倒让笑歌先有点含混了。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与金杏有来往的柜坊也不止一家。
这倒是值得好好研讨之事。
“既是许大娘子,那简朴,明日我便派人将折子奉上贵宅。大娘子只需签个花押,留个印鉴好做凭据。”
并且这豪华还同之前蓉和楼那种低调的豪华不一样,乾丰柜坊还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豪华,发作户似的率性豪华,只差没在门柱上写上几个大字――我很有钱!
阿诚先将门窗关紧,然后未几废话,直接递给她一封信函,“这是半个时候前我刚收到的邸报,你先看了再说。”
打趣归打趣,阿诚又不忘叫来徐午年,一阵叮咛,让他驾车送笑歌去。
笑歌常日里打仗的大多都是粗笨的铜铁钱,虽有些听闻,但并没有来得及深切研讨,毕竟这些交子也好,飞钱也罢,大多是大额买卖所用,常日里小老百姓打仗未几。但本日她才发明实在大赵朝的金融水准已经相称高了。一刹时,她脑筋转得极快,如果将这“交子”更进一步,小额化,金额牢固化,公开发行,岂不是已经能够当纸币用了?
阿诚才不管,他只把白眼当媚眼。
“许三娘子,这便是交子。”周世显双手将这两张楮纸递给笑歌,“这同开立折子不一样,不消记名,不消管拿着这交子上来取钱的人是谁,我们乾丰归恰是见票支钱。”
措置完这件琐事,笑歌对劲的与徐午年分开柜坊。
来人见了笑歌与徐午年,还未说话,便先浅笑着拱手施礼。
周世显笑了笑,站起来从一旁的小柜子里取了两张楮纸出来,上面印有繁复的图案,又有一些”凭据支取”等字样。只是金额处留空,应是用作临时填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