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浙江本就配有重军，再设军火坊，必被以为有异心。”
李天宠点头道：“他傻，首辅可不傻，现在军务告急，临阵换将的事做不出来。”
“做甚么？”
“又是个投机取巧的！”李天宠愤然骂道，“我跟你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文华不来还好，他一来，甚么货郎鼠辈都冒出来了！祭酒但是正官，有俸禄的，还容他乱封了？好歹如果个秀才贡生，他提了也便罢了，甚么都不是，他也有脸？”
“不错！”师爷继而劝道，“是以，我们军务的权不放就不放了，祭海的事，起码脸面上要十二分的支撑，这是支撑皇上！”
“封官。”师爷高低点着头粗粗看着，“说沥海有个能人，封个祭酒，长年祭海，别的都是废话，评价此人传军报有功，德才兼备如此。”
“……”李天宠微微一想，随后便是一股盗汗，“不信道，轻祭奠……”
“哼，他出身工部，最清楚内里的油水，准是来我浙江刮不到兵饷，深思着换条门路。”
“不错。”师爷点头道，“赵文华必摩拳擦掌，添油加醋，阐述在浙江祭海，我们完整不支撑，我们如何不信道法，如何轻视妈祖神仙如此。当然，皇上不成能因为这个就诊罪，但皇上的气度大人也晓得，凡是被记仇……”
“怕甚么，这是赵文华的上书！上面谁会驳？”
李天宠仍然不过瘾，追骂道：“让他抓好了！我与张经合力平倭！狼兵一到便是倭寇毁灭之时！届时忠奸自显！你觉得他一天到晚折腾是为了甚么？平倭是小，分权是大！”
“大人，赵文华为人卑鄙，军务的事，他天然晓得参了也没用，可眼下封这个祭酒，可不是军务啊……”
“这个时候，能是谁的……”
“不过是投机取巧的小吏。”李天宠眯着眼道，“内容是甚么？”
“大人……再考虑考虑吧。”
“你看，现下的铳，多数是南京军火局运来的，我们只能报，只能等，给多罕用多少。”
“大人稍候，待我看完。”师爷说着又翻开最后一页，高低一扫，刹时头大。
“那就便利多了。”李天宠托腮道，“这类事，我和张总督，是千万不敢上书的。”
“皇上好甚么，天下皆知，大人无妨想想，这上书给驳了，赵文华会参甚么上去？”
“如何说？”
“皇上对于这类环境，也会不悦。”
“哈？”凤海惊道，“少爷要……读书了？是不是去杭州府受了甚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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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皱眉道：“赵文华发起，在沥海设工坊。”
“小权也不成。”李天宠点着桌子说道，“这号人，你当他拿权是为了兵戈？不过是贪军饷罢了！现下局势已然如此，他再贪上几千上万两，我东南军士还如何度日？这事听我的，此次倭乱一平，赵文华自当缩首而去！”
“是。”师爷缓缓翻开上书，一目十行浏览起来，“言辞恰当，笔迹工致，还是是胡宗宪写的。”
杭州，布政使司衙门，巡抚李天宠措置完一天的公事，眼看要关门放工，师爷捧着一纸热乎的上书递来，搞得他烦不堪烦。
“那就是没有。”
“谁的？”
“给张总督？”
师爷见李天宠没有直接否定，这才慢条斯理道：“封贾人祭酒，的确是例外，但现下环境特别，赵文华多次上书，我们都驳了，外加昨晚之事，只怕他狗急跳墙，真不问是非，往内阁参我们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