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宝玉有些怏怏。本来自从黛玉到了贾家,贾母非常珍惜,将她置于本身房内的碧纱橱里。这碧纱橱本是宝玉所居,她来了,反而挪出了宝玉去。这宝玉毫无定见,欢乐之极,与黛玉同起同止,同吃同睡,交谊厚密处,三春姊妹反倒要靠后了。黛玉也自待他分歧。只是现在又插.进了一个贾环,普通的与黛玉谈笑无忌,情分密切,贾环更直以“姐姐”呼之,比之探春更密切些。且贾环热落第业,来寻黛玉时,起码有一半辰光在会商经义,更是让宝玉恨不得捂耳以对。
鹦哥带着她走到耳室,还是给她上了茶,霁月忙笑道:“鹦哥妹子别忙了,我不吃茶,也不吃点心。”鹦哥遂罢了手,一样坐下,笑道:“姐姐还不晓得,女人给我改了名字,现在已不叫鹦哥了。”霁月忙道:“这我还不晓得,女人改的名字,想必是好的。”又问她改了个甚么,鹦哥便说“是紫鹃”。霁月连声夸好。
黛玉倒不嫌他烦,很情愿经心。本来这黛玉在家时,因是父母的独养女儿,自幼非常受宠嬖,亦是冒充男儿教养的,虽生得娇花嫩柳的模样,实则非常有主意,并不肯白白受人不幸容让的。故此固然迎春姊妹各式体贴不幸于她,她也并没有非常打动,反而有些愀然不乐,再有宝玉和顺小意,百般俯就,更加滋长了她的一种怪诞脾气。只是她本身不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