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见赵秉文信手将本身射出的箭矢抓住并反掷返来,亦是悄悄心惊,忙抖擞精力,弓弦连响时,五支箭矢已疾射而出,抢先一箭正中赵秉文掷出的那支箭,双双落地,其他四箭别离射向赵秉文四肢。
赵秉文正欲挡在陈霸先身前,哪知陈霸先喝道:“中军帐!”赵秉文顿时会心,回身反对那黑衣人。陈霸先欺身迎上刺客,刀剑订交,撞击之声密如连珠。
两盏茶过后,陈霸先叹道:“煮茶用水,当以山川为好,江水居中,井水为次。而山川又以乳泉为上,在这草原之上,也只好以湖水解渴了。”咂了口茶,陈霸先又道:“烹茶取火,用柴炭最好,其次方用木料。如果感染了腥膻油腻之气,那不管是柴炭或木料,便皆不成用了。前人尝谓劳薪之味,恰是如此。”
世人一阵慌乱,中军帐上的火被毁灭。为防仇敌再袭,而中军帐是众矢之的,萧暎转入一座军帐内安息。陈霸先将营内设防巡哨等事件摆设安妥后,见赵秉文不住地打量着本身,双眼尽是不解,笑道:“秉文,随我来。”
黑衣人见长棍来势甚疾,已然遁藏不及,因而横刀上撩。黑衣人哪曾想赵秉文年纪虽小,却经达摩亲身传授武功至秘《易筋经》,更身据达摩至阳至刚的真气,其内力已是刚猛朴素,棍刀订交之下,手中尖刀几乎脱手。黑衣人大惊,再不敢硬接赵秉文长棍。
赵秉文紧忙随陈霸先进帐。进帐后,陈霸先叫人打水,将脸与手上的污渍擦洗了一遍,又叫人换些水,唤赵秉文擦洗后,再叫人送一壶茶,兀自坐在那边渐渐饮茶,倒是一言不发。赵秉文见状,也未几言,独自取过茶盏,正襟静饮。
二人比武十多回合,赵秉文发觉这黑衣人虽是箭术通神,内功倒是平常,刀法亦不及陆黯,遂紧贴缠斗,一棍紧似一棍,不给其射箭机会。
梁军何曾见过如此箭术,顿时乱作一团,也顾不得甚么阵型,鼓噪着簇拥而上。黑衣人见中军帐前戍守几近溃乱,心中暗喜,瞧着箭袋中已余箭未几,正待拔刀迎上,蓦地听到身后有响动,拧身瞧去,一支长矛挟风疾飞而来,戳向本身胸口。黑衣人忙抽刀拨向锋芒,铛的一声,长矛斜斜超出本身,落在身后三丈开外。未及回过神,面前一个白影快速跃将过来,跟着一条长棍劈面而至。本来,赵秉文见对方箭术如神,白手应对实是毒手,刚才颠末军帐时,瞥见帐内摆放有兵器,便冲出来取了棍与矛。
陈霸先点头道:“恰是。”瞧了瞧赵秉文,缓缓又道:“薪、水俱备,便要烹茶了。只是煮水时,当水沸如鱼目时为一沸,此时火候不到,还不成用。当釜锅四周如涌泉连珠时为二沸,此时舀出一瓢水,用竹荚划圆搅动沸水,才可取茶自沸水中间倒入。当水沸如浪滚翻滚时为三沸。三沸以后,水若再煮,便不宜饮用了,故火候与机会涓滴不能差。”说罢,又斟了一盏茶,却不饮用,竟闭目端坐,不再言语。赵秉文神采如常,还是悄悄单独饮茶。
黑衣人这出乎料想之举,令赵秉文怔在原地,不知该去救火,还是去捉黑衣人,黑衣人借机急退。帐内新渝侯萧暎在侍从的簇拥之下,便要奔出大帐,刚奔至门口,远处嗖的一箭破风疾至,一名身披重甲的亲随奋力挡在萧暎身前,却被箭矢贯胸而入,立时毙命,萧暎大骇,拨身退回帐内。赵秉文跺顿脚,自梁军手中取过毡幔,纵身跃上帐顶扑火。
赵秉文眼疾手快,觑准来箭,右手一扬抓向箭杆,哪知这箭来势迅猛,一抓之下竟未握牢,箭身又蹿出一寸不足,方才愣住。瞧着近在面前的箭镞,赵秉文不由惊出一身盗汗,心中暗道:“此人不但箭术精准,且臂力极大,千万不成粗心。”随即右臂贯力,反手将箭甩出,打向黑衣人手中的弓。